无人明白,为什么院长要把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情搞的这么大。

无人明白的情况下,也自然会有人明白这件事情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婚礼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是白一帆站在比武台上的那一刻。

那将是圣道天宗与九州学院的一次弟子间真正的对决。

这件事情,将会借助所有人的嘴宣告天下,只要白一帆败了,那就代表圣道天宗历代以来,最强的新人王根本不如他们的弟子。

原本,随着九州学院的建立,圣道天宗这个庞然大物的基石就出现了松动,那么再加上一把力会如何?

勇者,斗私怨。

强者,博弈天下。

一处房间内,马煜站在那,下人为他打扮着,他是今天的新郎。

马煜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眉宇间尽皆是忧愁,待马煜打扮完毕,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闻言,那些下人纷纷告退。

“儿。”

马诏轻叹一口气,“今天的情况不是太好。”

马煜道:“父亲是在担心什么吗?”

“婚礼结束之后……”

马诏皱眉,“你就带思彤第一时间离开九州学府,我已经安排了马车,走小路不要走大道。”

马煜不解道:“可是三弟……白一帆要上台啊,思彤是肯定不会走的。”

“不行。”

马诏沉声道:“你必须把她带走,用强也必须把她带走。她既然是我马家的儿媳妇,就不能够继续待在这里。”

马煜迟疑道:“那我和她商量一下吧。”

马诏沉声道:“没得商量,用强也要把她带走。今天的事情结束后,你也脱离九州学院,不要再和你爷爷来往。我们马家虽然不大,但是这一辈子什么都是靠我们自己争取来的。你爷爷此举本来就对你不妥,白一帆这个人太复杂了,这五十年来,我经历的事情数之不尽,但是我始终看不懂这一次平静的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大人物。”

“这种事情,我们搀和不起,也不能搀和。你们走后,我会想办法把亲家也都骗走。如果他们不走,我会留在这里陪着,莫要坠了我马家的名头。”

马煜吃惊道:“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你莫要问了。”

马诏眉头紧锁,“弱者想要生存,需以苟且为之。强者生存,霸道行事便可。当退则退,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活下来的最重要的法则。”

马煜变色,“难道三弟他今天?”

“死战。”

马诏目光冰冷,“今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是真正的死斗。白一帆这个人性情非常古怪,不过他既然答应参加了,就不会让圣道天宗的名头掉在地上,他会用自己的命来守护。他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心底早已把什么都想清楚了。”

马煜急道:“那不行,那我要去通知三弟……”

马诏喝道:“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你以为我能够想到的,人家想不到吗?白一帆能够活到今天,不是全靠运气的。”

马煜脸色发白,“可……可是……”

马诏沉声道:“按我说的做,我们早点撤离就行了,他们的目标是白一帆,不是我们。也不用去找你爷爷帮忙,他要是看的上眼我们这种人,我也不会被扫地出门。在他的眼里,那些更有能力的才是他的子孙。”

马煜神色踟躇,低头道:“是,我知道了。”

外边的声音更大了,马煜知道他今天就是走个过场,然后他们就必须离开了。

热闹,九州学院的弟子处处皆是,大部分人都是看个热闹。

十恶之首来了,谁不想瞧几眼?

十大恶少都被他杀的没人敢登榜单,坐拥人口众多的病公子盟会,不说质量,只说数量的话都可以和暗影楼相提并论了。

熙熙攘攘的大门处涌入了一群人,为首的自然是白一帆,后边全是城内看热闹的。

“嚯,我还以为是闹着玩的,本尊还真来了。”

一位九州学院的年轻弟子雀跃,约莫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白一帆身为十恶之首的时候,他还才十四五岁,人对强者天生就有一种崇拜的欲望。

“我还以为病公子是故意贬低他的称呼,原来真是病恹恹的。”

有人又是意外又是惊叹,“真想不到,他这样的人竟然可以有如此名望。”

有人厌恶,嫌弃,也有人崇拜,仰慕。

对于前者来说,厌恶一个恶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对于后者来说,双方无怨无仇的,自然谈不上厌恶。

白一帆频频颔首,冲那些招手的人打招呼,习惯了,名声大的人,往往都会多得这一份‘殊荣’。

九州学院很大,仅仅是从入门到婚礼现场这一段路程都需要普通的速度走上一刻钟。

四周声音吵杂,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