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我谁也不找。可您千万别误会,我也不是坏人。”

“我就是路过这儿的时候,从外面看里面,又是花草又是山石的,觉着好奇,才进来看看的。”

“没想到,您这院儿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太气派了。这大花园子,就跟高干家似的。您这儿过去是不是王府啊?”

俩大妈这才面色缓和,也都来了兴致。

胖的那个大嘴一撇,开始臭吹。

“那可不,我们这院儿以前就是王爷住的地儿,行宫你知道吗?就是王爷住的最好的宫殿……”

另一个瘦的却忍不住插了口。

“不对吧?行宫应该是皇上出紫禁城住的吧。而且我怎么听说这儿原先,也就是一军阀的住宅啊。那军阀姓吴,好像是叫吴……吴被子?还是吴被服来着?”

“切,无被子,还要枕头呢……”

那个胖大妈被瘦的戳了一句,可不干了。

非要把“文盲矫情大赛”进行到底不可。

“他陈婶儿,这事儿你绝对搞错了,这儿啊,就是王爷府。五九年那会儿,我们家刚搬来,这儿还有个叫溥任的王爷后代,跟我们搭过邻居呢。你是后来的,不知道……”

偏偏这时候,宁卫民很没有眼色的横插了一嘴。

“大妈,那您这院儿里闹过鬼吗?当年,您没问问那位皇亲国戚,这儿有没有吊死过宫女、太监唔得?”

两老太太都不约而同耷了脸,冲着地上呸呸呸,就是连吐三口唾沫。

然后嘴里喊着晦气,就把宁卫民连赶带捻的给轰出了院儿。

瞧这事儿闹得吧。

可问题来了,这能说宁卫民傻吗?

不!这反而正是他聪明的地方。

若不如此,他怎么轻松出院儿啊?

还不得忍受盘问,磨牙到多会儿呢?

偏偏他的来意还不能明说,更不能让这里的住家知道。

为什么?这道理是明摆着的。

这个院儿里至少住着几百口子人,没了房就等于没了窝儿,人家能干?

要让他们腾退原房,等于让他剥皮抽筋,谁也不会轻易撒手。

要听说房主来要房,那非炸了庙不可。

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群情激愤的情况呢。

要为这事儿挨顿打,那也就白挨揍了,不冤枉死了?

而且即使从办事的角度讲,为了方便日后讲条件。

也应该把这事儿先瞒住才对,以免打草惊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