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阵队伍中,等待号令到来。

夏侯琢走到他带来的队伍前边,朝着对岸的敌军指了指:“我把你们从幽州一路带着你们南下,到冀州,又到豫州,一路奔波又到了这,结果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和敌人打一架,你们怎么想的?”

那些汉子很高呼起来:“那可太爽了!”

然后就是一阵哄笑。

夏侯琢道:“老子带着你们很自豪,因为老子可以一直拿你们吹牛皮,告诉别人说,别人都是当兵的觉得跟着个牛皮将军所以自豪,老子是当将军的跟着一群牛皮士兵所以自豪。”

他大声说道:“爽爽就得了,别把对面打出屎尿屁来!”

手下人又是一阵哄笑。

“把咱们的战旗举高点。”

夏侯琢大声说道:“让对面的人看清楚,这次揍他们的,可不是大将军唐匹敌的人马,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是被唐大将军揍了呢。”

“呼!”

手下人立刻高呼了一声。

眼看着天命军那边的浮桥已经过了河道正中,夏侯琢回头喊道:“传令兵到我身边来!”

拿着号角的士兵立刻就跑了过来,有些紧张的站在夏侯琢身边。

等到天命军的浮桥距离岸边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距离的时候,夏侯琢喊了一声:“吹角!”

那年纪不大的士兵立刻把号角举起来,朝着天空吹响,腮帮子都鼓起来老高。

这边号角声一起来,后边的抛石车就开始有了动作。

第一次,六块石头几乎是平行着飞了出去。

宁军的抛石车自然不止六架,这是用于测试落水位置的。

片刻之后,水面上就炸起来几条水柱,六块石头,只有一块砸在了浮桥上。

浮桥直接断裂,连下边的小船都被砸成了两截。

瞭望手立刻开始喊话,抛石车开始调整角度和方向。

而天命军这边则迅速把小船划过去,将砸出缺口的位置重新补上。

河道上,比较大的渔船开始往北岸这边加速划过来。

夏侯琢举着千里眼看着,越看越不对劲。

那些渔船大概有七八丈长度,大的有十余丈,显然是特意挑出来的,没有用作搭建浮桥。

渔船上至少有数十名士兵,都在划船,这些渔船显然改造了,船桨的数量多的不正常。

所有船上的人都在划船,绝不仅仅是为了更快,而且夏侯琢看的出来,那些人划船显然颇为吃力。

几十个人划船,还很吃力?

他把千里眼往船后看过去,有渔船挡着看不清楚,过了一会儿才依稀可以看到水面上居然有人影晃动。

“船后有人!”

夏侯琢猛然醒悟过来。

浮桥果然只是诱饵,又或者说不是单纯的诱饵,只是天命军渡河的手段之一,是为了吸引宁军抛石车去砸的。

天命军的人肯定已经观察清楚了,抛石车虽然威力巨大,但不管是抛射的速度,还是转向角度,都很缓慢且笨重。

他们故意建造浮桥,让宁军把抛石车的角度方位调整好,然后在射程之外的大渔船开始发力。

在每一艘大渔船的后边,都用绳索拉着细长的木板,每一块木板上都趴着士兵。

一艘渔船后边拉着的木板就有几十块甚至上百,虽然那些木板上趴着的人也在奋力划水,但渔船依然显得吃力。

还有的渔船没有拉着木板,但后边拖拽着不少绳索,那些天命军士兵就抓着绳索过来。

这样危险自然很大,有人会被渔船划出来的水浪呛了,有人会撑不住松手,可大部分人都能坚持过来。

天命军就知道宁军的抛石车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一是转向很慢,一旦锁定了浮桥位置,就不会再更改。

二是抛石车的自损极为严重,抛射不了多少就会坏掉。

河南岸。

裴芳伦举着千里眼观看,他的队伍已经靠近到距离北岸不足三十丈的距离,此时才是最强的阻击开始。

河岸边,宁军的箭阵开始发威,羽箭朝着河面上覆盖过去,密密麻麻若暴雨落下。

船上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很多人再也起不来,船就停在了水面上,而后边的天命军士兵则开始往船上爬,继续划动船只。

不管天命军如何准备,进攻的一方在防守一方的羽箭覆盖下,损失不可能低。

但这样的攻势,却保证了第一批杀上北岸的天命军兵力数量。

而浮桥那边,自然也有天命军继续往前搭建,后边被砸断了自然有人去补,前边的人只管往前拓展。

南岸,裴芳伦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他在等着夏侯琢的对策。

夏侯琢的对策是......进攻!

随着夏侯琢一声令下,数百名赤-条-条的汉子,嘴里叼着短刀跃进河水之中。

这些汉子,是夏侯琢在到了之后精选出来的水性极好的宁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