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扫一眼,果然是一张调兵令。

他心中着急案宗被窃的事,没有细看,秋老虎的天,太阳高高悬在穹顶,他一路急赶回来,热出一脑门子的汗,又听参将在一旁劝,“将军,五爷也是好意,到底是侯府的嫡亲公子,您待会他,可不能动怒……”

封原刚把这话听进去,那头反倒是曲茂耐不住,把帐帘一掀出来。

“封叔,天太热,这山上有没有凉快点的地方啊?”

封原他的怒气还没完全消下去,闻不温不火道:“矿山里就是这样的条件,帐子里已算好的,五爷要真怕热,不如去监军衙,正好,小昭王跟玄鹰司借住在那边。”

曲茂倒是想去,是一来,他一夜没睡,眼下累极,实在不动,二来,昨夜他在山上撞弟妹,到底没凭自己本事保住她,清执有多在乎他这个弟妹,曲茂心里清楚,眼下弟妹脱险,身上还带着伤哩,他还是改日去赔不是。

曲茂这么想着,便没在乎封原语气不善,“算,先给我找个通风的帐子,我睡一觉去。”

封原巴不得赶紧把他打发,随即招来一名兵卫,带着曲五爷去通风口支帐子去。

曲茂,章庭还在主帐中等着封原。封原压根不知道章庭事先与章鹤书一通争执,还以章庭赶来,是章鹤书急派过来帮他的,连忙掀帘进帐,:“小章大人怎么一个人来?”

章庭道:“我听说将军在脂溪查到岑雪明的踪迹,过来看看,因临行绕去中州我父亲一,得急,身边没带人。”

说着,封原眉间隐忧难消,“怎么,将军没找到人?”

“找是找到,就是死。”封原说着,左右难,尔后忍不住狠狠一叹,“小章大人有所不知,老夫可能闯祸!”

“我们不是查到岑雪明冒名顶替蒙四藏来矿上么。流放犯也是人,被发配做苦役,一旦有个好歹,病死,最后也要告知亲友是不是?这个蒙四本人吧,无亲无故,所以他如果死,矿监军这边要联系的收尸人,就是当年给他定罪的中州衙门。是近日我细一看案宗,才发现中州衙门里,那个所谓的收尸人,我曾经查过。”

封原心中焦急,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章庭听后,稍微理理,才道:“将军的意思是,岑雪明在中州衙门有一个旧识,当年他顶替蒙四来矿上,把案宗上的联系人改成这个旧识,一旦他在矿上发意外,矿监军就可以写信给这位旧识?”

章庭想想,“可是将军何错有呢?”

封原道:“小章大人有所不知,当年岑雪明一失踪,老夫就奉侯爷命找过他,几乎把他的亲友都遍,其中包括这个中州旧识。是……唉,这个旧识,明上跟岑雪明的关系并不好,我万万想不到他会知道岑雪明的下落,所以一倏忽,把他放过。”

章庭明白,封原当年明明可以通过这个旧识找到岑雪明的,他马虎大意,漏掉这个人。

“而今……倒不是说我当年错得有多厉害,小章大人你知道的,小昭王并着手下的玄鹰司,已经找这岑雪明好几个月,玄鹰司办事严谨,岂是寻常衙门可比拟?他们肯定把岑雪明认识的人都查遍,包括这个旧识!我呢,因当年倏忽,到嘉宁年间,以风波过去,就不清楚这个旧识的去向,可是玄鹰司不一样啊,他们刚查过这个旧识,所以这个人这几年的动向他们一清二楚。

“说回五年前,你道岑雪明什么要躲来矿上,他是不被推出去背罪,是有朝一日,把藏着的证据拿出来,盼着朝廷给一个轻判。可是嘉宁元年,岑雪明不慎死在矿上!矿上死人怎么办?矿监军是不是就要联系这个收尸的旧识,是不是就要把岑雪明的遗物还有骸骨交给他?岑雪明能有什么遗物,他最重要的遗物,就是他藏下的证据!”

章庭道:“就是说,岑雪明死以后,照道理,矿监军已经把他的遗物交给那位旧识,将军因当年倏忽,不知道这个旧识的去向,玄鹰司刚刚查过,却是知道的。”

“唯一的好消息。”封原长长吐一口气,“矿监军的人称,‘蒙四’死以后,他们联系过中州衙门,是那边一直无人过来收尸,岑雪明的尸骸被一把火焚尽,死后并未留下什么。是,我不信岑雪明藏到这矿山来,一点‘傍身物’都没带,我实在是没法子,只好把流放犯传来,一个一个地审,没想到正是我这个举动,令小昭王疑。这个小昭王,定是与温氏女厮混太久,一身江湖草莽气,尽使些下三滥招数,昨晚居然差温氏女过来把蒙四的案宗偷!后来虽不知怎么,案宗原封不动地回来,老夫敢断定,小昭王肯定看过,说不定他还复写一份,眼下正在细究呢!”

“哪里不劲?”

监军衙里,谢容与道。

章禄指向案宗上,意外联系人的一行,“这个叫石良的人,属下和卫大人查过。”

“你们查过?”

章禄非常笃定地点头:“上溪案结,虞侯吩咐玄鹰司全力搜寻岑雪明的踪迹,我和卫大人几乎把岑雪明前所识人查遍。这个石良,与岑雪明曾有袍泽谊,两人因闹过不和,关系一直平平。后来岑雪明攀附上曲不惟,一路做到东安通判,石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