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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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婉听“漱石”这个称呼,脸『色』下煞白。
中夜院中无风,四下静得落针可闻,下刻,岳鱼七忽动了,他的身形如鬼魅,几乎是飘身前来,五指相并为刃,直劈谢容与的面门。
谢容与只道是此人应当对自己没恶才是,不解他为何忽然出手,他疾步后撤,没还手,偏身躲过这击。
岳鱼七岂肯放过他?『逼』到谢容与跟前,整个人忽消失不见。紧接着,身后忽劲风袭来,谢容与反应极快,他甚至没回头,从旁掠去,刚院墙边站,他方才立的方便扎满叶片——原来岳鱼七不知从哪拢来丛树叶,以叶片做暗器偷袭。
岳鱼七见谢容与退到墙边,轻笑,正欲出招再试,这,墙头忽然跃出道青影。
青影凌空,如同翩跹的鸟,手中长鞭急出,带着疾风直袭向岳鱼七。要不是岳鱼七反应快,只怕要这鞭子劈折手臂。
长鞭“啪”扑了个空,青唯收鞭落,半句不废话,再度挥鞭劈向岳鱼七。
来前谢容与跟她打过招呼,说这窃画贼没恶,如非必要,不必动手。她适才墙头猫了,原本还好好的,怎料窃画贼二话不说就出手了,若不是她官人避得及,那叶片做的暗器只怕会伤了他!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客气了,管这窃画贼好的坏的,终归是个不讲理的,先拿鞭子狠打顿不为过。
岳鱼七见青唯招招凌厉,忍不住“啧”,几过去,这野丫头的臭脾气是点没变。
不过岳将军何许人也,当长渡河役如此凶险,他能带着手下将卒千军万马中突围,凭的都是真本事,莫要提谢容与了,便是他亲手教出的温青唯,离他的身手都差之远矣。
天边云遮月,院中黑灯瞎火,岳鱼七掠去院中株柳树旁,径自扯下根柳条,见鞭势再度来袭,这回,他不避不躲,手中柳条抢出,与鞭身相互缠绕,很快就卸去长鞭的力道。
青唯见了这式,不由愣住,脑海中猝然闪过记忆中的某刻——
……
“瞧见这石子了吗?这是什么?”
溪水边,岳鱼七从水中拾起枚鹅卵石,问道。
尚且幼的温野张头望着他,“就是……石子啊。”
“不,这是你的兵器。”
他又折下根菖蒲,问:“瞧见这根草了吗?这是什么?”
这回温野举反三,“兵、兵器?”
岳鱼七满点点头,“是,也是兵器。”
他又从足边草摘下朵指甲盖大的野花,“瞧见这支花了么?这是什么?”
温野笃道:“兵器!”
“兵器个鬼!你的眼睛今搁家没带出来?”岳鱼七大骂,“这野花娇,状浑圆,打出去点力道没,这功夫还不如摘片叶,哪能做兵器?这是师父扯来给你『插』辫上的,戴好了,回家吃夜饭。”
温野“哦”,迎着夕阳,跟着岳鱼七往回走,“师父,我们刀剑,为什么还要捡石子菖蒲做兵器呢?”
“大市镇禁兵刀,你个平头百姓,身上最藏个匕首,真跟人打斗起来,哪这么巧称手的兵器,自然是身边什么用什么。记住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以柔克刚,以刚破柔,花叶枝条、乃或是锅碗瓢盆用好了,未必比不上刀剑……”
……
青唯怔忪刹,口中喃喃溢出两个字:“……师父?”
然而与人拼斗,最忌分心,青唯这么分神,长鞭的力道尽数柳条卸去,下刻,岳鱼七倒抽柳条,鞭子就落到了他手。长鞭易主,顷刻犹如活了般,犹如吐信的毒蛇,径自击向青唯的面心。
“野当心。”谢容与先步反应过来,拽住青唯的手往后急退,手中扇子抵住鞭尖。
鞭子挡了来势,稍稍后撤,犹如吊半空的蟒蛇,蛇头凌空拐了个弯,随后血口大张,再度袭来。
青唯得了这么刻喘息,也回过神来,她足尖上踢,挑起块坚石,勾手凌空接过,砰再度打偏蛇头。
鞭身回缩,那头传来轻笑,“丫头,以柔克刚,以刚破柔,学得还不赖。”
值房中的烛灯适燃起,尹婉端着烛台出了屋,青唯借着灯火望去,只见岳鱼七只身立根细枝上,如同世剑仙,经过去,他几乎没怎么变,长眉星目,就连左眉上那道凹陷的疤痕都是老样子。
谢容与立刻收了手,“岳前辈?”
“师父,当真是您?”青唯也道。虽然心中已揣测,然而真正见到,少还是不样。
青唯心中激悦难耐,她不管不顾,足尖上轻点,也要纵上枝头。
岳鱼七惊,立刻从枝头上跃下,退到值房前,斥她,“你当自己是只蛾子,见人就往身上扑?大的人了都。”
他目光掠过院中的谢容与,“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值房的四角都灯台,灯火朗照,房中亮得如白昼般。
岳鱼七大马金刀桌边坐下,看向谢容与:“子,你个人来的?没让你那些鹰犬跟着?”
谢容与道:“是。我猜前辈对我并无恶,加之您又认识漱石,所以独身前来与前辈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