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离开皇宫后,主动上门拜访陈令山。

彼时,陈令山正在准备婚礼事宜。

大舅子造访,他非常欢迎,十分热情地留人用膳。

在陈府待了一个时辰后,白祁便回了国公府。

路上途径行宫,他命马车夫停留了片刻。

马车夫也不清楚,为何世子要停在这儿。

直到听到里面一声叹息。

“天凉了,回去吧。”

“是。”

荣国公府。

自陈巧儿在这儿住下后,成天鸡飞狗跳,各种不消停。

对此,国公夫人非常后悔,当天怎么就没拦着自己儿子,别让他揽下这事儿。

现在好了,跟请了个祖宗回来似的。

白霜霜本来就瞧不起陈巧儿,甚至达到了非常厌恶的程度。

以前被陈巧儿言语羞辱,她忍了。

可这里是国公府,是她家。

她岂能容忍一个外人成天嚣张。

别说她和陈令山还没成亲,就算成了亲,她也不许!

白祁回来时,正好碰上白霜霜气势汹汹地去找陈巧儿。

他当即将人拦下。

“哥,你别挡着我,那丫头简直要上天了!

“你给她请的那几个私塾师,今儿全都被她给气走了,这样下去,我们国公府的名声都要让她给弄臭了!

“我今天非要把她撵走!!”

白霜霜非常恼火。

这一刻,她连弄死陈巧儿的心都有。

白祁没有反驳她。

他格外沉静地说了句。

“跟我过来,有话同你说。”

白霜霜看了眼往前引路的哥哥,又看了眼陈巧儿所住院子的方向,狠狠地跺了下脚。

最终,她还是选择跟上了自己的兄长。

两人一块儿到了僻静处。

白祁邀白霜霜坐下,并且要其他下人后退几丈远,以确保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白霜霜入座后,看到桌上摆着的棋盘,不由得皱起眉头。

“哥,你要我陪你下棋吗?先说好,我对围棋一窍不通的。”

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哥哥从西境回来后,时常心不在焉。

白祁如玉的眸子静若止水,缓缓开口。

“跟你说说陈令山之女。”

白霜霜立即变了脸色,“提那丫头干嘛,我一听到就头疼!”

旋即,她顿了顿,一脸不耐烦地反劝说起白祁。

“哥,你用不着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和那丫头好好相处的。

“她简直是条疯狗!

“我可以嫁给陈令山,条件是,必须把那丫头送回她外祖家,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白霜霜从未如此讨厌一个人。

肺都要气炸了。

白祁耐心地听她发泄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陈巧儿并非陈令山亲生。”

白霜霜愣了愣,而后立即有所反应。

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也骤然提高。

“怎么可能!”

白祁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从陈令山口中得知此事时,他也很诧异。

“陈令山与妻子刘氏是青梅竹马,长大后由双方父母做主,定下亲事。

“然而,陈令山年少时追求功名,立下誓言,考取功名后才会成亲。

“科考之路何其漫长,一年未中,便等下一年,如此往复,匆匆几载,如白驹过隙。

“等到他终于得偿所愿,荣归故里履行承诺时,早已物是人非。”

白霜霜听得认真,没有打断白祁的讲述,甚至还很乖巧地给他倒茶。

“陈令山高中进士,归来后才知,与他订了亲的刘氏,爱上了他少时的同窗好友赵三郎。

“那二人早已暗通款曲,并且孕有一女。”

“那孩子就是陈巧儿?”白霜霜忍不住插了句嘴。

她紧盯着白祁,等待他的回答。

白祁下巴微压,点了头。

旋即,他继续说道。

“哪知,赵三郎始乱终弃,转头就举家搬迁别处。

“刘氏生下孩子后,受尽白眼,被逐出家门,自食其力。

“她的孩子,同样遭受周围人的辱骂责难。

“据陈令山回忆,他初次见到陈巧儿时,她被一群孩子欺负,和狗抢食。

“乡野之人,言语粗鄙,用尽各样污言秽语。

“陈令山言,小小年纪的陈巧儿,像只刺猬,眼神像恶狗,盯着一切接近她和刘氏的人。

“刘氏终日卧病在床,陈巧儿四岁便去外乞讨,甚至学会了偷窃。

“她们母女,光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用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