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霄一见到墨景深,就把自己所得的消息说给他听。

“今晨,北燕那边的护卫飞鸽传信,发现了东羽失踪时所戴的玉佩。

“那玉佩连同信一块儿寄了过来,我仔细瞧过,确实是东羽那块。

“要么是他自己当的,要么就是绑走他的人拿去变卖银钱。

“我们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家当铺。

“据当铺老板所说,拿着玉佩过去典当的人,并非东羽。

“这也就是说,东羽极有可能遇上了危险。”

墨景深坐在龙椅上,极度不适。

他站起身,听完四哥墨沉霄所说后,下巴微压。

“嗯,我也猜到他身处危险中,只是这事儿确实有些疾手。

“连三哥的人都迟迟找不到线索,可想而知,绑走东羽的人,有多么狡猾。”

墨沉霄无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当初我们一块儿被绑,怎么偏偏把东羽给劫走了!”

“你莫急,这事儿急不来。之前父皇带着尉迟锦去北燕,也在寻找东羽。

“三哥在信上说,父皇他们曾遭到袭击。

“他推断,是绑走东羽的人,差点伤了父皇……”

墨沉霄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一脸诧异。

“竟有这事?那人对父皇动手,难不成是父皇查到了什么线索?”

墨景深虽不想让墨沉霄失望,却还是实话实说。

“并未查到线索,就是在东羽失踪那一带,被人给迷了。

“若非三哥他们及时赶到,这会儿,我们就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他这厢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嗓音。

“瞎说什么,那是老三救的我吗?分明是我自个儿足智多谋,一早就留有后手接应!”

墨秦沧背着手,阔步迈进殿中。

侍卫们见到这位太上皇,无一人敢拦。

墨沉霄和墨景深齐齐向他行礼。

“父皇。”

墨秦沧应了声,“哎!乖儿子。”

不光嘴上讨便宜,还伸出手,分别在两个儿子头顶摸摸。

这动作,就跟摸狗似的。

兄弟俩满脸黑线,却又敢怒不敢言。

即便儿子们够配合,墨秦沧依旧不满。

“不孝!没瞧见我抬着胳膊吗,弯腰,低头!”

墨景深大胆地甩开那只苍老的手,皱眉。

“朕是皇帝,您这样像话吗!”

“就是!”墨沉霄点头附议。

墨秦沧揪住他们的耳朵,耳提面命。

“哟呵!胆子肥了?”

“父皇!”两兄弟甚觉难堪。

尤其,还被外头那些侍卫瞧见了。

墨秦沧笑得一脸褶子。

“鬼嚎什么,你们母后不在了,指望谁来救你们,嗯?”

兄弟俩一听这话,皆沉默了。

即便耳朵被揪红了,面上也并无多少恼意。

相反,许久没被揪耳朵,还有些怀念。

想当初,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常常被这不着调的父皇揪耳朵逗弄。

男人下手没个轻重,他们便去找母后告状。

然后母后就会揪父皇的耳朵。

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如此。

之后,母后去世了。

父皇时常对着母后的画像发呆呢喃。

——“今儿那帮小兔崽子不听话,我又揪他们耳朵了,你咋不来管管我……”

那时他们才明白。

原来,不只是他们少了一个可以告状、免于被揪耳朵的母后。

同样的,父皇也少了个敢揪他耳朵的爱人。

墨秦沧玩了会儿俩儿子的耳朵,背着手,悠哉游哉地坐到一方椅子上。

墨景深收拾好那些酸涩的情绪,上前询问。

“父皇过来,是为了何事?”

“来陪你们母后,她怕黑。”

墨沉霄嘟囔了声,“可现在分明是大白天……”

啪!

墨秦沧一拍桌子,横眉竖眼。

“蠢!下面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光,哪里有白天!”

墨沉霄:好像有点道理。

他又嘀咕了句,“母后早过奈何桥投胎了。”

墨秦沧又呵斥道。

“胡说!我都跟你们母后说好了,不管谁先下去,都要等着另一个,我们要手拉着手,一块儿过奈何桥,这是我跟她的约定,她向来守约。”

墨沉霄还想再反驳什么,一旁的墨景深拽了下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这四哥。

一定是找儿子找得脑子不清醒了。

居然敢在母后的事上反驳父皇。

他自个儿挨揍不要紧,别连累了无辜的他啊。

墨秦沧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