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战报,来的路上便听闻了,一开始他本是怀疑的,能与白帝争锋的狠人,怎可能如此年轻?

现在朱密信了。

这沉渊君敢跟白帝拼生死,他朱密疯了才去撞沉渊的剑!

刚刚的瑶池辜圣主,下场还不够凄惨吗?沉渊君口中说是刀剑无情收手不及,但那道金色剑芒,最后还是有着“收手”之意。

若是轮到自己,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就是辜伊人最后所说“多谢”二字的原因。

他朱密上了,可能命都要被沉渊君打掉。

小无量山奉旨高调,但活了数百年的老狐狸从来不会替别人死心塌地的卖命。

朱密丝毫不觉羞耻,站起身来,道:“沉渊君剑道师承裴旻,有惊人之才,我看这场‘论道’,不若便由刀剑之争,转为口舌辩论,不伤和气。”

沉渊君没有说话。

羌山的老祖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朱密的眉尖压了压,无声望向羌山的方向,微笑道:“曾先生,你境界高,不如你去跟沉渊君打一架好了,我打不过,我认输。”

羌山老祖宗神情淡然道:“朱密前辈活了八百年,堪比‘太乙救苦天尊’,晚辈不过是放牛的,担不起‘先生’二字……这论道之事,还是由你来吧。”

语气平淡,但字里行间的讽刺意味,却再是明显不过。

朱密活了八百岁。

但锁在石棺里五百年。

真正靠自己修行到涅槃之境的大能,每一个都是绝世天才,心境不羁,敢与天道争辉……走到这一步,畏惧大道,不敢挑战最终那一步的,自然会被瞧不起。

朱密的事迹,一直被大隋的涅槃们所“不耻”。

但不得不说,也正是朱密的牺牲,才能保得住小无量山的位置。有这么一位前辈遮荫,圣山的数百年兴盛才有底气……一位天才,肆无忌惮的发挥光芒,哪怕成就涅槃,也不过是五百年光景,真正境界高的人,看得也清楚,知晓莲花阁奉行的“气运之说”并非虚假,此一时彼一时,若是自己老了死了,晚辈子嗣又该怎么办?

之前在蜀山。

叶长风在画卷里揪出自己青牛敲打的画面,时刻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裴旻的弟子如此年轻就成就这等境界……对大隋而言,实是好事。

这位羌山的老祖宗站起身子,幽幽叹了口气,道:“东境的三圣山,会为太子殿下送上隋阳珠千枚,妖君胎珠十颗,宝器,阵法,随天都皇宫挑选,若是两境开战,三圣山会先行动手……若是不违铁律,老夫出手也可以。”

他望向那位红拂河使者,诚恳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羌山的意思。”

没有对沉渊君动手。

但是在这个敏感时期,代表三圣山表态。

使者站起身来,对着老人深深揖了一礼,“先生的意思,定会传给殿下。”

朱密避战。

羌山解围。

这场殿前对决,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太子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得到了道宗和灵山的“归顺”,也看清了沉渊君的实力。

使者对着羌山老祖宗揖礼之后,目光扫视一圈,心思机敏的察觉出,这些涅槃大人物们,在看到辜圣主出手的画面后,没有人再想登场。

他站了出来,来到殿前,沉渊君的身前,躬身又是揖了一礼。

沉渊君挑了挑眉毛。

从袖袍里取出了一张金灿的法纸。

取出之后,以指尖勾画皇族秘纹,光明皇帝留下来的原始阵法气息,在这座大殿上弥漫开来。

阵阵威压。

“铁律在上,皇血为引。大隋真龙皇座无人,吾为天都太子,奉始皇帝诏令,执掌四境天威,代行皇权,立此诏书。”

太子的声音,在诏书之上扩散开来。

这道声音,带着极其强大的感染力,哪怕是涅槃境的大人物,脑海之中都能浮现出那位白袍太子,坐在皇座上开口立诏的画面。

李白蛟的声音不愠不怒,却带着威严,语气缓慢。

“天海楼之战,北境大获全胜,长城铁骑所向披靡,四境子民,欢欣雀跃,此胜……意义非凡!”

“凤鸣山破,妖圣陨落,天海楼坠,白帝败退,千年以来,北境如此大胜,只有两例。”

沉渊君听着这句话,心头微微动了动。

还有一例……是自己的师尊。

裴旻驭剑指杀,屠戮妖族城池,击杀三位妖圣的证道之战。

“将军府,沉渊君,功不可没……此等战功,煌煌之威,功冠全军,不可抹灭。不赏,则寒三军将士之心,诏书启封,沉渊君便当为‘北境长城冠军侯’,天都内城,建冠军侯府邸,赏金银,封土地,赐宝剑。”

那位坐在高座上的太子,神情威严,语气却变得轻松。

沉渊君低头,双手抬起,行君臣之礼。

虽太子未登基……但已行使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