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让刘神威莫要担忧,问道:“神医来府上多久了,可见到裴国公?”

“没有!”刘神威两个字回答的毫不犹豫,接着想了一想,才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这府上丫鬟佣人皆可作证。”

李隆基默默点了点头,道:“神医且去隔壁玉真观稍坐,府中有一些事不便于神医多言。但与神医无关,你大可放心。”

刘神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招呼着自己的小药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裴府。

在路过前院的时候,却见玉真公主快步而来,忙作揖行礼。

玉真公主李持盈也对着刘神威微微作揖。

两人也未寒暄,擦肩而过。

倒是那个不起眼的小道童盯着玉真公主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露着些许古怪的笑容。

“皇兄!”

玉真公主迈步走,进大殿,叫了一声。

李隆基意外见自己的小妹,先是莫名惊喜,随即却有些尴尬。

自己小妹的心,他这个做哥哥的焉能不懂?

“玄玄!你怎么来了?”

玉真公主来到近前,笑道:“不是皇兄让我回来的嘛!要不是金仙姐不让走,要我多陪陪她,玄玄早回来了。这是怎么了,皇兄来找国公,不至于这般劳师动众啊?”

原来玉真公主之前去终南山子午峪金仙观陪姐姐金仙公主,并不在长安。

李隆基修书让玉真公主回来。

玉真公主刚回来不久,有些疲累,想要休,却听到李隆基亲率兵马包围了国公府,心底担忧,便亲自过来了。

李隆基正想着说词。

陈玄礼已经回来,道:“回陛下,臣搜遍前院,并未发现裴国公人影,也未发现有什么巫蛊师。”

玉真公主听到“巫蛊师”这三个字,脸色已经变了,叫了一声:“皇兄!”

李隆基摇了摇手,并未让她说下去,闭目等着王毛仲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王毛仲也悻悻的来报:“陛下,没有任何发现!”

“咚、咚、咚……”

李隆基跪坐在席子上,用手捶地,一下又一下,就如催命的大鼓,敲着崔澄、崔鸿的心。

半响!

李隆基方才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可有什么好说的?”

“臣……”崔澄已经不知说什么了,脑子一团浆糊混乱,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但是他知道诬告裴旻这样身份地位的重臣谋反下场是什么,大汗淋漓,瑟瑟发抖。

崔鸿也有些傻了,剧本完全乱套了,一头磕在地上,惊呼道:“不可能的,陛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裴旻一定躲在府中某个地方,府中也许有什么密道,有什么特别藏人的地方。请陛下明察……”

李隆基徐徐起身,一步步走到崔澄、崔鸿的面前,看着造成这一切的两人,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将朕逼上了悬崖,下不了台,善不了后……现在,朕全了你们的意愿。若一无所获,朕就用你们的脑袋去见静远,向他解释这一切……”

他转过身子带着几分冷漠的道:“再搜一遍,仔细搜,认真搜,若有可疑,拆墙掘地,一切后果,朕来担当。”

“是!”

王毛仲、陈玄礼再次领命去了。

玉真公主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李隆基,心底也露出了刺骨寒意。

对于自己这个兄长,身为妹妹也有一定的了解。

李隆基喜怒无常,但是并不记仇。

历史上他痛骂过高力士,重罚过王毛仲,还两次将杨玉环赶出皇宫。

但不管他生多大的火,动多大的怒,只要气息了,就会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过。

对于他们的宠信宠爱庇护一如既往。然而一但他盛怒过了头,冷静下来,问题就严重了。

唐隆政变、先天政变,就是盛怒过头的产物。

越是冷静,越是意味着,他已经动了真火,有心大开杀戒!

“皇兄!”

玉真公主又战战兢兢的叫了声。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李隆基还是很优待的,冲她微微一笑,安慰道:“你要对他有信心。”

听到李隆基的态度完全转变,崔澄、崔鸿心底的惊恐越来越盛。

崔澄用着极其空洞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儿子一样,已经感受到自己不再是前途昏暗,而是性命不保,就觉得一把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至于自认为主导这一切的崔鸿,也没有了潇洒从容,脑中不断的重现布局,一切都没有差错,为何裴旻、梨老婆子,这样活生生的两个活人会从府上消息了?

裴旻到底在哪?

崔鸿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裴旻此刻正在开心的吃喝玩乐,听着最动人的笛曲《梅花三弄》。

长安五王宅,宁王府。

已经改名为李宪的李成器,正在忘情的吹着《梅花三弄》。

在下首的除了裴旻还有齐王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