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室,可是那起居室里……只有一张床榻。

这是要让两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而且还挤在一张床上?

徐清焰面色浮现一抹绯红。

余青水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不明白为啥刚刚有说有笑的两人,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在余青水的认知里,能一起搭飞剑出行,一起坠江,就算不是殉情的伴侣,也是无比亲昵的关系。

同睡一屋,应该不算什么才是。

宁奕还没开口。

“谢谢阿婆。”

徐清焰便先开口,甜甜笑道:“我和您一起睡吧,您身体不便,正好由我来照顾您……宁奕,你没意见吧?”

宁奕连忙点头,道:“余兄,你若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睡,我打地铺就好。”

余青水咕哝道:“我也可以照顾阿婆啊。”

心思通明的阿婆,笑着拍了拍少年脑门,呵斥道:“徐姑娘心灵手巧,你个糙小子,哪能跟人家比?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看这样就挺好……徐姑娘,以后就麻烦你了。”

徐清焰立马乖巧地抱过被褥。

“男女授受不亲……”余青水满头雾水,“我都照顾阿婆这么久了,先前也没什么授受不亲的……”

宁奕叹了口气,接过被褥,道:“余兄,你就认命吧。”

余青水愤愤不平,道:“我抗议,男男授受不亲。”

“抗议无效。”阿婆给了少年一个脑瓜崩,淡淡道:“早点休息,明儿还要上山采药。”

……

……

夜了。

屋内月光皎洁,透过窗棂,斑驳洒在床榻上。

余青水趴在床上,侧着脑袋,看着盘膝坐在床榻一侧空地上的宁奕,无奈道:“我说宁大侠……先前我说的‘男男授受不亲’,只是说着玩的。我对男的没兴趣,你没必要躲这么远吧?”

“退一万步,就算你要打地铺,起码也得躺着吧?”余青水咕哝道:“摆这么一个姿势,神神叨叨的,搁这儿玩修仙呢?”

宁奕缓缓睁开双眼,神情幽怨。

他实在是想不到……余青水的“本我”,竟然在少年时期,这么聒噪……

闭上眼,脑海里浮现那个白发如雪,不动则已,动则倾覆整座天都皇城的无双谋士。

睁开眼,面前躺着一个不修边幅的山沟少年。

绝代风华,大大咧咧。

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他在这观想世界内,尝试修行,想要在体内凝聚出新的神性,刚刚打坐了半个时辰,发现只是徒劳。

没有丝毫寸进。

神池干涸。

所有的功法,心经,都无法让宁奕修行出,哪怕一滴的“神性”。

这种感受,仿佛回到了点燃星火之前的那段岁月……

难道是这观想世界内,不存在有所谓的“修行力量”?

宁奕轻叹一声,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耗费时间,寄希望于“滴水穿石”的日夜摸索了。

耳旁再次响起余青水的声音。

“宁大侠啊,你这姿势怎么摆的,你瞅瞅我,摆得对不对?”

宁奕抖擞了一下,宛若见鬼一般。

余青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旁,装模作样摆了个气沉丹田的姿势,不得不说,这少年根骨极好,悟性也是绝佳,只是随意一瞥,随随便便摆的姿势,竟然已有七八分神韵。

宁奕长叹一声。

“余兄,余先生,余大侠,余大哥,余姥爷……”

他是把自己脑海里能想到的称呼,都搬出来了。

“您老晚上是不睡觉吗?”

宁奕实在是哭笑不得。

自己坐在屋内,安安静静打坐,也不打扰余青水,按理来说,就这么相安无事渡过便好了。

现在倒好。

自己一开腔。

余青水立马来了精神,神采焕发,“宁大侠,来,咱们来唠一唠?”

宁奕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知晓自己搭理余青水,犯下了天大的错误。

不等他开口。

余青水便自顾自说起了山沟里的破旮旯事。

村西边的花婆婆天天上山采药,遇到人坚决不让路,一定会站在最中央,虽然看起来神神叨叨,但其实心底仁厚善良,前两年洪灾,给余青水家里送过一框子救命草药。

村头九叔每次捕鱼,都要避开雾江江心鱼儿最欢腾的地方,只在边角旮旯里垂钓捕捞,而且坚决不在下雨天出江,每逢刮风下雨,都要把屋门反锁,躲得死死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着听着,宁奕来了兴趣,他正好奇后续之时,余青水卖了个关子。

他笑眯眯问道:“宁兄,也不能光是我说啊,对不对?咱住在这穷山僻壤的破烂地方,就是好奇山外面是什么样的,你给说道说道呗?”

少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