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袒护寇季,他盯着寇季沉声道:“念在你持天子剑期间,没有胡作非为,也没有铸成什么大错,朕罚你一年俸禄,你可认?”

寇季躬身道:“臣认罚!”

以寇季如今的官职、爵位,一年的俸禄可是一笔大钱。

赵祯如此处罚,已经算得上是重罚了。

虽说寇季不缺钱,但俸禄是寇季为朝廷工作的工资,一下被罚空了,等于一年白干,自然重。

至少对满朝文武而言是如此。

邓国大长公主在寇季扬言要请天子剑的时候,就盯上了寇季。

等到寇季跟赵祯说完了话,邓国大长公主咬牙切齿的盯着寇季道:“你想借天子剑,向本宫行凶?”

寇季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邓国大长公主却不依不饶的追着寇季道:“一柄剑够不够,不够本宫再派人多给你拿几柄。”

寇季眯了眯眼,依旧没说话。

邓国大长公主见此,怒喝道:“本宫可是太祖的亲侄女,太宗的亲闺女,先帝的亲妹妹,官家的亲姑姑,你动本宫,就是在打历任官家的脸。

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我赵氏的朝堂上。”

寇季依旧没有说话,似乎没听到邓国大长公主的话。

邓国大长公主为何追着他不依不饶的发问,还抬出历任官家压他,他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邓国大长公主害怕,害怕他真的行凶。

寇季若是拼上了仕途不要,在大殿内伤了她,那就伤了。

虽然事后寇季会被罢官去职,甚至有可能流放。

但垂拱殿内的僵局,却会因此解开。

一旦她受伤,赵祯有理由请人强行带她下去疗伤,在她疗伤期间,赵祯会如何处置柴宗庆,那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邓国大长公主见寇季不说话,逼近了寇季,拽着寇季的手撒泼道:“来!你动本宫一个试试!”

邓国大长公主心里清楚寇季一旦行凶,她会遭遇什么,所以她必须在天子剑被请上来之前,逼退寇季。

如今满朝文武在她的逼迫下,不敢出声。

只有寇季一个敢出声的,只要逼退了寇季,她丈夫柴宗庆犯下的错,就算揭过去了。

寇季平静的站在哪儿,任由邓国大长公主抓着他撒泼。

没过多久。

有御前卫奉着天子剑进了垂拱殿。

寇季快速的从邓国大长公主手里抽回了袖子,迈步走向了御前卫。

眼看着寇季从御前卫手里拿过了天子剑,邓国大长公主瞪大了眼,冲着赵祯尖叫道:“赵祯,这就是你的好臣子,他要在我赵氏的朝堂上,对我赵氏之人行凶!”

赵祯信任寇季,所以面对邓国大长公主的咆哮,没有开口。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盯着寇季,皱着眉头。

寇季若是在垂拱殿上伤到了邓国大长公主,今日的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寇季……”

王曾犹豫了一下,沉声呼喊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寇季不可擅动。

寇季却充耳不闻,提着剑就到了邓国大长公主的面前。

邓国大长公主见此,歇斯底里的咆哮,“赵祯!这大宋江山到底是姓赵,还是姓……”

不等邓国大长公主将最后一个字喊出来,寇季已经抽出了天子剑,挥了出去。

“公主救我……”

一声凄惨的呼救声传来,传遍了垂拱殿。

寇季手里的天子剑刺进了柴宗庆的胸膛。

柴宗庆口中涌出了几口逆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随着他倒下,天子剑也脱离了他的胸膛。

一股鲜血顺着他胸膛喷涌而出,洒了寇季一个满身通红。

垂拱殿内所有人,傻愣愣的盯着寇季。

寇季甩了甩天子剑上的鲜血,将天子剑收回了剑鞘中,对邓国大长公主拱手一礼,不卑不亢的道:“我寇季身为大宋之臣,自然不敢伤邓国大长公主。

但我寇季身为枢密使,却有权惩治手下的犯官。

官家赐我天子剑,三品以下,皆可先斩后奏。

柴宗庆身兼两职,驸马都尉和枢密都承旨,皆在从五品之列。

我斩了他,合理!合情!合法!”

寇季冲邓国大长公主说完以后,双手将天子剑捧过头顶,对着赵祯朗声道:“臣寇季,奉还天子剑!臣持此剑期间,只用此剑斩了一人。

那便是贪墨了两百四十万贯军饷,引起涿州兵变的枢密都承旨柴宗庆!”

寇季一声朗声高喝,唤醒了正沉浸在震惊当中的所有人。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向寇季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对,就是佩服的目光。

如此僵局,寇季居然能用此法破局。

不仅解了僵局,自己也没惹上麻烦。

邓国大长公主拼死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