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堪称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听说这些年求亲者踏破了门槛。

更有小道消息,传得更为玄乎,曾经有一位精通面相的过路高人,早早算出了她未来有那先母仪天下、继而垂帘听政、最终自立为帝的命格。若果真如此,谁娶了她回家,可就有嚼头有意思了。她的命,自然是人间顶富贵的好命了,但是明媒正娶她为妻的那个男子?以及那个男子所在的家族?

众说纷纭,都快把她说成是万年以来的人间第一美色了,说得好像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在等待她的成长。

南墙当然不信,不信世上有这种事,不信人间有这等女子。

毛锥却知此事,定然是邹子手笔。

至于那位女子到底姿色如何,毛锥不觉得一个勘生死、的骷髅架子,有什么好对此事上心的。

修道之士,“长生久视”一物,不就是最大的“美色”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

见道如昙花一现。

南墙怀疑那位被夸成是“夺天地造化,争万灵颜色”的女子,此刻就隐匿在队伍当中。

毛锥好似猜出南墙的心思,淡然道:“别人不知,总有自知。”

南墙见宫主都这么提点自己了,只得作罢。

跟毛锥打交道,第一印象,就是眼前这年轻道士,身量雄伟,个子真高。与之近距离对话,很有压迫感。

所谓眼缘,不过是见了谁,只需一眼便分明,“他们”或“我们”。

祖师高孤,太过仙气,见之忘俗,能让修道之人都自惭形秽。

道士毛锥,则过于人味,入了深山,就像把一座市井搬上山。

尹仙确定南墙放弃了那个打算,如释重负。这位住持大木观事务的剑道领袖,性格“自然”,师尊都不太敢随便放她下山去。

师尊不太管理庶务,只在几件事上吩咐过尹仙这位嫡传,必须禀报给他。其中就有南墙的出门游历,高拂与人论道的结果。

南墙放眼打量那边的院墙,她其实不太常来这边,毕竟此处是高祖师的私家道场,不是禁地胜似禁地,她跟绝大多数地肺山谱牒道官一样,入山第一天起,就在仰视那位道号“巨岳”的祖师爷。

道士高孤,仿佛才是地肺山的山上山,真正绝顶处。高孤身在何处,山巅就在何处。

雪白的院墙不高,如山下寻常宅邸,院内移植数本牡丹,花开百余朵,五彩缤纷,出墙头,

附近建有一座用以观鱼的“自在亭”,据说是高祖师亲手营造而成。

昔年这位名动天下的“青年道士”,经常独自临水观摩一幅大鱼潜灵图。

约莫是慨然交心的朋友太少。让这位道士不管山中山外,总是独来独往。

松柏古老,枝繁叶茂,皮如龙鳞。行人避暑立于树荫中,照面成碧。旁边潭水极清,游鱼藻荇,类若乘空。

如起到衔接山水作用的观鱼亭,形单影只,潭内养巨鱼数十头,按照故事,每有友人至,主人则捕鱼款待。

出身汝州一个边远小国,家乡是那名声不显的郡县,高孤是那水边世代渔民的普通出身。

所以高孤每次出山散心,往往会拣选风雪时节,一叶扁舟作蓑笠翁,独自煮酒炖鱼。

大概是幽居山中的道士,擅长炼气养神,对于高祖师的兵解离世,哪怕地肺山倍感震惊,华阳宫弟子们人人悲恸,却几乎如尹天君这般,都不会如何在脸上表露出来。

她倒不会如何痛彻心扉,就是有些淡淡的伤感。

总觉得高祖师这样的真正道士,好像应该再活一万年的。

等到那个人都走了,才知道自己一直不认识这个人。

他们所有人,实在是太过敬畏高祖师了。总觉得这位神仙中的神仙,永远清心寡欲,常年不苟言笑,一副举世无双的冰雪精神。

只要是高祖师参加的祖师堂议事,好像整座祖师堂,都要冷上几分。

尹仙所想,是一段极小的旧事。

几个垂髫小道童,夜间偷偷跑出道观,他们早就相中了一位师伯的菜园子,聚在一起偷啃黄瓜、再煨山芋,期间碰到个面生的青年道官。大眼瞪小眼,双方都很尴尬的样子,孩子里边有个机灵鬼,觉得想要不被捉贼,就一起做贼嘛,邀请那位看年龄、师兄模样的道士,一起吃个宵夜,填填肚子。

夜幕里,火光映照,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神,好像在说一句吃人家的嘴软,师兄就别跟师父、观主他们告状了啊,板子可不好吃!

那处道观,是翠微宫的下院,位于次峰后山僻静处,香火好不到哪里去,也差不到哪里去。

尹仙当时与下院道观内的两位亲传弟子,就远远看着那一幕,皆不敢打搅各自师尊、祖师。

道士与火堆,宛如两团火。

毛锥却是想到了一页老黄历。

高孤的一位师兄,一位师弟,都是剑修,分别是翠微宫和大木观开山立派的首任祖师。

三千年前,浩然天下有陆沉有意为“天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