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成绩如何,各境才子魁首都有资格入读鱼渊学府,相比直接封个一官半职,他们更倾向鱼渊学府,待得出师,获封的职位只会更高。”

“所以各境才子魁首的名单,鱼渊学府也会得一份,其中是有画像的,如若青莲才子是假冒,在他搬出鱼渊学府的时候,这些真正的鱼渊门生第一个就会站不住。”

姜望接话道:“青莲才子尚未入学,品行已可见一斑,还没怎么样,就直接拿鱼渊学府说事,在他们眼里,青莲才子是肯定没资格入学了,与其跳将出来,不如让教坊司来解决。”

陈重锦笑道:“正是如此。”

宰相恍然道:“所以那老修士是明白几个鱼渊门生的意思,先给青莲才子盖上假冒的名头,除了神守阁和鱼渊学府又没人认得青莲才子,他自然解释不清。”

“老修士再行处置,最后也只会是茶余饭后说完就忘的谈资,没人会在意。”

姜望暗想,简单的事搞这么复杂干嘛呢。

或者可以说神都的规矩太多,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随心所欲行事,总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但见教坊司老修士有直接打杀青莲才子的意思,想来只要理由足够,便也就能随心所欲了。

实在是青莲才子骂得够难听,要么说是读书人呢,有些话老修士甚至都没听懂,但能猜到那些话必然更加不堪入耳,再加上青莲才子又多次提及鱼渊学府来威胁,因此老修士笑了。

“在教坊司里闹事,冒充青莲魁首,冥顽不灵,恶语相向,更有构陷鱼渊学府之罪,等同折辱帝师,无需上报神守阁,吾等皆有权执刀。”

话落,不给青莲才子反应的时间,老修士猛一挥手,以化剑,直接洞穿青莲才子眉心。

激愤的骂声戛然而止。

看着轰然倒地的青莲才子,场间众人皆是神情一凛。

但就像老修士说得那样,如果只是在教坊司闹事,他自然无权要人性命,最多把人打一顿扔出去,哪怕是冒充青莲魁首,同样罪不至死。

可谁让这个读书人句句不离鱼渊学府,搞得好像鱼渊学府是他家开的似的,若能道个歉认错其实也没什么,但你骂得很难听啊。

老修士不给你道歉的机会,有折辱帝师的罪名摆着,死也白死。

教坊司里静谧良久,直至青莲才子被抬出去,再到外堂响起惊喊声,又再沉寂,顿了片刻,便突兀恢复之前的状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喝酒的喝酒,投壶的投壶,作诗的作诗。

姜望环顾周围,轻声说道:“既是真的青莲才子,待各境前三甲到了神都,唯独少他一人,岂非让此间客重忆起此事?”

陈重锦笑着说道:“那有什么所谓,教坊司的怀疑合情合理,就算猜错了,但也没有错杀,毕竟他打着鱼渊学府旗号闹事是真,这亦能给后来人提醒,要懂规矩。”

姜望淡笑道:“懂规矩不代表品行佳,而是藏得深,此为虚伪。”

陈重锦意外看了他一眼,咧嘴道:“我也一直觉得鱼渊学府很虚伪。”

姜望直言道:“那你觉得帝师也很虚伪么?”

陈重锦面色一僵,讪笑道:“酒也喝了,戏也看了,怎么着,看中哪个花魁,我来安排。”

姜望说道:“我想试试红袖姑娘。”

陈重锦摊手道:“那就爱莫能助了,莫非姜先生也是文坛大才?能写出千古名篇得红袖青睐?”

姜望摇头道:“我不会写诗。”

陈重锦问道:“那是深谙旁类某一道?”

姜望直接起身说道:“我打算强闯红袖院。”

陈重锦和宰相皆满脸错愕。

他们以为姜望是在说笑。

没想到姜望真的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追上仍未走远的老修士。

宰相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重锦皱眉说道:“莫非是觉得自己那张脸可以把红袖姑娘迷死?能为他改规则?”

宰相嘴角微微抽搐。

但见殿下眼眸里的神采,他回过味来,这番话显然并非殿下心里真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