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精简人员,下面的作坊却在扩编,如此倒反天罡的行为如何不让章泊恼火。

内史郡下属的作坊行动非常迅速,砸自己的饭碗还是别人的饭碗,这显然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

于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史下属作坊也开始哀鸿遍野了,有上千多的学徒重新被赶出来,甚至为了节省成本,提升利润,一些工匠也被赶了出来。

这种行为引起了整个长安八卦党的热议,朝廷的作坊一直是福利好的地方,现在居然也开始赶人,这些八卦党都觉得自己有点三观碎裂。

郦商的行为很快被徐凡知道,他并不认为郦商做错什么,作为一个经济单位不能盈利,那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市场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兜底只能交给朝廷来做。

因为郦商的行为,徐凡开始了解少府作坊的情况,发现情况也差不多,很多都是父亲是作坊厂的大匠,母亲则是配套后勤的女工,小孩则是厂子里的学徒,全家都在一个厂里生活。

徐凡也找这些工厂的大匠询问,但他们振振有词道:“陛下您告诉我们要以作坊为家,这些大匠全家都在为作坊服务,这在战国时期就是死士门客,他们这样做才是忠心于我们作坊的表现。

而且这些大匠对作坊贡献巨大,在外面的作坊,年薪几十万乃至百万都不成问题,但他们依旧拿着相对低廉的俸禄在作坊里做事,作坊难道不应该照顾他们的妻子。”

身为行业的尖端人才,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傲气,也并不认为自己这个模式做错了什么。

徐凡都被怼的无言以对了,按照战国的传统,汝妻子,吾养之,你还真不能说人家做错了什么。

总不能一方面宣传以厂为家,一方面又把工匠的家人给赶走。

而少府下属的作坊,那就是真正的高精尖行业,每个工匠创造出来的利润都远远高出他们的俸禄,如果少府的作坊连这点福利待遇都不给的话,那如何安定人心?

徐凡还真不能说这些管事大匠做错了。

但偏偏徐凡从后世得到的信息来看,这样做的作坊都会被庞大的后勤人员压垮,又或者是近亲繁殖成为了没有活力的僵尸企业,最后拖垮了整个作坊。

这下就让徐凡非常挠头了,他在后世也只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农家子,真没有见过这些作坊,也不了解他们内部是如何运作的,只是从电视剧中看到过一些这样的剧情。

但看了那么多脑残编剧编的电视剧,什么住在别墅的打工仔,有小花园住房的临时工,徐凡是不会相信里面的情节的。

现在这些少府作坊运转的模式对不对?连徐凡都不知道,垄断模式这样搞,他自然可以判断出是错的。

但少府这些都是高精尖的行业,加上这个时代的学徒又有父传子的传统,作坊整个运转模式,是符合大家的三观道德的,徐凡还真不知道这种模式对不对。

想了想徐凡决定继续观察,但他还是警告了这些管事和大匠道:“朕知道你们是想要躲避朝廷的屯垦政策,法令允许范围内的朕不阻止,但你们要有底线意识,作坊才是你的根本,要是你们管理下作坊不能盈利,朝廷会毫不留情清洗你们,乃至于像中原作坊那样破产清盘,一个不能盈利的作坊,那就是毒瘤了,留在这世间也没有意义。”

“诺!”

大汉历十三年九月十二日,南郡,云梦泽,安陵堡。

大汉道:“这是税监令统计的,今年资产税征收的情况,到今年9月为止,资产税共增了74000万钱,全年预计可以达到10亿钱,我等要求的作坊和工匠根本算不得什么。”

“十亿钱”李德和江植他们听到这个数字也有些晕,虽然这个数字对比大汉上百亿钱的财政收入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这笔钱是属于他们屯垦府衙的,这就很多了。

李德惊叹道:“大汉的有钱人居然如此多!”

殷群却冷笑道:“这个数字已经算是少的了,那些作坊主肯定想办法逃税了,要不然关中征收的资产税就不止十亿,令君不要忘记,天子的九五至尊马车售价高达50万钱,但每年销售可是超过了5000辆,大汉家产百万者更是比比皆是。”

像他们这种基层小吏和作坊主打交道是最多的,他们也是最熟悉大汉这些作坊主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