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边以秋穿的是黑色风衣,加上灯光昏暗,手里流出来的血被他全部蹭到了衣服上,阮成杰并没发现他掌心的不妥。

边以秋要保存体力,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不过听他这意思,显然是误会了这几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和原由。

阮成杰蹲下身,与他保持平视,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温柔如昔:“别这么瞪着我,我原本也没打算对你这么……不绅士,但是你不该骗我。”

边以秋扯了下嘴角,是一个不成形的冷笑。

“怎么,有意见?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阮成杰伸出手摸过边以秋的脸,在方才抽过的那一边尤其温柔地抚过去。“我对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你呢,新年第一天,在谁的床上?”

边以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直接就想怼他一句,老子在谁的床上需要跟你报备?

“柯明轩到底是操得你多爽,让你忘了那天跟我有约,嗯?”阮成杰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你知道那天我等了你多久,打了你多少个电话?”

“……”这事确实是边老大理亏,没什么好说的。

阮成杰牢牢盯着边以秋的眼睛,视线逐渐变得疯狂火热,声音却越发轻柔。

“所以……我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边以秋心中警铃大作,尚未完全将他话里的含义消化完毕,就被突如其来的明亮灯光照得反射性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心里除了“卧槽”,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不同材质不同型号的绳子,皮鞭,锁链,手铐,匕首,按摩棒,跳蛋,口球,乳夹,银针……s子里常见或者不常见的各类道具被他精心陈列在两旁的橱柜里,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角落某只精巧的铁笼子里,甚至还养着几条比拇指还粗的黄金蛇。

边以秋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他讨厌所有无脊椎软体动物!就连路上见到只蚯蚓或者毛毛虫,都能让他身上迅速蹿起一层恶寒的鸡皮疙瘩,更别提与蛇这样的生物近距离接触。

阮成杰没有错过他见到那几条蛇的时候脸上细微的表情,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别怕,我是专业的。你跟柯明轩都玩儿过什么?”

一句“玩你马勒戈壁”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被边以秋生生咬着牙关咽了回去。

他一言不发,避开了阮成杰不断紧逼的视线。药力和疼痛的双重侵袭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扭过头,侧脑抵上墙壁,脖颈之中喉结缓慢滚动。灯光从头顶洒下来,明暗对比之下他的侧脸线条清晰硬朗,太阳穴在轻微鼓噪,仿佛泄露出已然控制不住的紧张。

阮成杰的眼神**裸地带着钩子,恨不能从这头被自己制服的猛兽身上剐下一块肉来。他嘴唇焦渴,不自觉地探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深深地吞咽了一记,伸出手去准备解边以秋的衣服。

但是他忘记了野兽只要一息尚存就仍然具有相当骇人的危险性,更何况边老大爪牙尚在,且鲜血淋漓——

从暗中蓄力,到骤然爆发,再到一招制胜,将人钳制于身下,并利落地用那片染血的碎玻璃抵上对方的颈动脉,所有的过程仅仅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事实证明热衷于s商界精英在打架斗殴这种事上永远比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黑帮老大。

阮成杰惊愕的眼神写满不敢置信,他明明用了足以放倒两个人的药量,就算他能比别人早些醒过来,体力也绝不可能恢复得这么迅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尚未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抵在他脖子上,翻腕扣住边以秋的手臂试图反击。

“你的红酒有问题,杯子倒是很好用。”边以秋咬着牙,一脚重重地踹中了阮成杰的膝窝,咔哒脆响中阮总惨呼一声,终于消停下来。

阮成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脖间发凉,视线下落看到边以秋肘弯一条细细的血线仍在滴落,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情绪。

疼痛能刺激人的感官神经,在非常情况下,的确是保持清醒状态最有效的方式。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掌心,足以说明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狠。

阮成杰眼尾抽搐:“你敢杀人?”

“你猜。”

“……你不敢。”

边以秋手中的碎玻璃往下一压,阮成杰的脖子上立即涌出一串血珠:“猜错了。”

脖子上尖锐的疼痛终于让阮成杰脸色骤变:“你疯了!老子的背后是华瑞!”

“死人的背后是棺材。”边以秋声音冷酷至极,眼底寒意如冰,让阮成杰陡然打了个寒噤,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惹上的人原本是干什么的。

之后他的后脑被重重一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边以秋当然不会真的杀了他,虽然他不憷跟华瑞作对,却相当害怕麻烦,尤其现在还有隆兴在他身后虎视眈眈,他可不认为那尊白玉观音真的能让他和钱家化干戈为玉帛。就算钱老三顾忌着那张老脸暂时按兵不动,钱赢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