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兰德人的军营绵延十里,从地图上格兰都因河南面的整片登兰地区来看,只是区区一小点,画笔一圈,可真靠近了,才能发现那肃杀的气氛。

登兰德人的营帐十分简陋,几乎就是木棚布幔,最外面围了一圈原木,应该就是栅栏。

这样的军营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也没有前后布局的呼应,哨岗寥寥。

如此一万人的军营,怕不只要一千奇兵夜袭杀戮,立刻就是全面崩盘的结果。

当然喽,有着天上成百上千的生物卫星,大概也没什么奇兵能突袭到这些登兰德人。

而且有和没有毕竟是两回事,连野人都懂得安营扎寨,知道扯快烂布遮羞,显然这些登兰德人的大军果然是受到援助的。

中土大陆的野人不少,主要两支就是东面荒漠中的鲁恩人、以及西方腐毒草原的登兰德人,都是当年魔苟斯树倒后被压残的猢狲。

鲁恩人凌歧早就见识过了,只比菇毛饮血的原始人稍微好一点点,兽皮裹体,石斧杀人,固然也有铁器,要么是抢来,要么是简单粗制,观其安营扎寨还不如登兰德人严整,更没有布匹帐篷。

布匹不比铁器,更易损毁,野人或许也会织布,然织品和工坊的产物总有些不同,这不是破旧或者崭新的差别,而是品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沿路放倒几个登兰德人的巡逻兵,轻易将他们溶入地面、化为飞灰,凌歧没在意留下的些许痕迹,他此来主要是找到那些同层次值得他关注的目标,搞清真相,免得敌暗我明,倒不是真个一心为了刺探什么军情,不怕被人发现。

不多时,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凌歧,就穿过了登兰德人最外围的老弱病残区域,进入核心的战士区。

这些野人的习惯和文明人颇有不同,一般人类集团若是有着弱势群体,老弱妇孺总要稍微优待,起码在有选择时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赤裸裸的将那些弱者充当人肉盾牌,岂非与禽兽无异?

凌歧对登兰德人的传统没有生出任何质疑,生活压力不同罢了。吃不饱穿不暖朝生暮死,还去想什么德行,那才是有病。

他面色平静的自一名身材极为高大的登兰德人士兵身后走过,这衣衫褴褛身高九尺的哨兵两眼精光烁烁,却没有任何觉察。

传奇和凡人的差距极为巨大,这哨兵不弱,可惜只是个勇士。

当然,一个哨兵就有勇士级,不得不承认野人在常年的艰苦生活后,部族中最具地位经常能混得温饱的青壮,发育的确实要比正常世界的人类好太多。

这些野人战士装备简陋,气息却十分强悍,只要是“装备整齐”的正规战士,起码都是新锐级的好手,一半以上皆是精英,勇士也有十分之一之多!

若非野人部落往往供养不起多少战士,他们的装备也实在太差,只怕人口再翻几倍,或者装备有人类世界冒险者的平均水平,立成尾大不掉之势。

顺手将几处尤其高大的帐篷里,看着像是头目的野人战士脖子抹掉,凌歧施然来到营帐的东部,空气里被腐草淡淡腥味遮住的臭气,立刻又变的浓郁起来!

这股臭味已经超过了野人们身上的体味,闻着更像是邪恶肮脏的兽人特有。

那并不是常年不洗澡的味道,而是体液分泌的味道,其实很容易除去,凌歧就有好几种办法,但除了卡利姆多的兽人奴隶,其余兽人显然不会在意这些。

兽人和野人们又自不同,两大片营地简直泾渭分明,东边的营帐比西边稀疏了将近一半,帐篷也更为简陋,许多兽人甚至就赤条条的躺在地上。

这些情况在营地外还看不出来,近了以后就区分的较为明显,兽人真不愧那个兽字。

一顶顶四面漏风的帐篷里传出粗鲁响亮的呼噜声,又有一些身材高大的兽人深夜也不歇息,反而在篝火下低声呼喝厮打着,周围有人在围观。

看那小撮兽人的劲头和数量,怕不是专门负责巡夜放哨的,却早就把职责忘到了脑后。

凌歧眯着眼睛,伏在一处阴影里,木然打量着那群篝火边的高大兽人!

“强兽人!白掌!”

凌歧分别在兽人有别同类的健硕体型、和其装备旗帜上找到了两个极为明显的记号!

寻常兽人身高不过五尺,犹若大马猴,生性残忍但战斗力孱弱。唯有兽人中的贵族、白兽人,有着不逊色人类的体型,甚至更高大。历史上出名的兽人将领,也几乎都是白兽人一族的强者。

眼前这些兽人,体型却比白兽人还要高大一些,一个个肌肉贲发、青皮粗糙,光看着就让人联想到力量和彪悍这两个字!

凌歧认得这种兽人,因为萨鲁曼在过去几个月中,陆续给他提供了不少实验成品、研究材料、用以创新完善,白袍巫师几十年前就为他的杰作定下了名头,叫做“强兽人”!

如果说强兽人已是只此一家的醒目标记,那么一根根竖起的旗帜上的白掌,就是赤裸裸的宣言了!

“萨鲁曼?!”

凌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