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往上爬的机会了,所以特别看重太学的政绩。

太学出成绩,他就能青史留名。

别的他都不求了,真的,只求青史留名。

可青史留名何其难啊!

他不希望自己未来只是作为一个名字出现在史册里。

——国子监祭酒郭谦!

所以他很敏感的道:“去问问。”

他坐在大门里,顶着大太阳在发呆。

“祭酒……”

门子劝道:“您进来坐吧。”

再这样晒下去,郭谦要成为黑炭了啊!

郭谦摇头,胡须在轻轻摆动。

他顽固的在等待着一个可能的坏消息。

稍后消息来了。

去打探消息的是个学生,他和隔壁的几个学生是同乡,关系很好的那种,所以能打探到真实的消息。

他在喘息着,眼神不定。

眼神不定的不是油滑,就是心慌。

这个学生不错,郭谦知道,所以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说吧。”

“那边……那边的是被抽走了。”

“抽走了?什么意思?”郭谦不解。

学生满头汗都没顾上擦,低头道:“就是……三司说那些学生精于计算,还懂什么分析……很厉害。他们就要了十余人去三司,不是借,是要……”

郭谦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

有借有还,借了去自然要还回来,那不算什么。

而要,那些学生从此就是三司的人了。

也就是说,隔壁的学生不必科举,直接就被三司录用了。

老夫……

他扶着椅子靠背看了看阳光,觉得很刺眼。

“本来说是要许多人,但朝中说了,说是一下要了那么多学生,也没个先例,于是就先要了十余人,等后续还会要人……隔壁,隔壁的学生说这话时,祭酒……”

学生含泪道:“他们都是昂着头的。”

他想念沈安了。

有沈安在,太学的气氛总是那么积极向上。

而不是现在的死气沉沉。

“都是抬着头的吗?”

郭谦抬头看着隔壁,喃喃的道:“那个年轻人哦……总是那么的自信满满,难怪带着身边的人都和这太阳一样,刺眼……老夫老了,看了刺眼的东西……就会落泪。”

泪水滑落下来,郭谦努力抬着头。

……

“官家去了书院和太学?”

沈安抱着毛豆出来转悠,正好遇到了赵顼。

“早上去的,问我去不去,我说太学没看头,书院……看了我会想进去,不想回宫。”

宫中不自在,赵顼不喜欢。

他看了一眼毛豆,说道:“毛豆看着很白净啊!”

沈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得意的道:“某就很白净,这是子肖父。正常。”

你个不要脸的!

赵顼皱眉道:“你看着发黑,毛豆是赶着母亲了。否则多半难看。”

“他们都说某英俊……”沈安继续不要脸。

“那个……”赵顼说道:“太学今日完败,据闻郭谦当众落泪了。说是辜负了官家的厚望。”

“和官家有啥关系?”沈安不屑的道:“那是太学,大宋的最高学府,他们折腾了多年也就那模样。某好不容易纠偏,可再看看现在,重文轻武又出现了。”

“那你认为太学以后会是书院的威胁吗?”赵顼伸手在毛豆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毛豆大爷的眼神动都没动,很是淡定。

赵顼有些悻悻然的道:“毛豆有大将风度,以后定然能继承你的兵法。”

“没兵法。”沈安说道:“所谓的兵法,就是经验,可经验来源于实践。所以学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出来是另一回事。”

他不喜欢过早给孩子定下未来的方向,就换了个话题,问道:“郡王那边如何了?”

老赵竟然会被人骗,这个也算是奇葩了。

赵顼面色古怪的道:“这几日官家令我经常去看看。”

什么意思?

沈安很好奇。

但随后他得先进宫。

赵曙看着很高兴,韩琦等人也是,包拯的目光中带着慈祥……

这个世界很温暖。

沈安觉得每天这样就完美了。

“书院不错。”赵曙觉得今天的沈安看着有些眉清目秀的味道。

“那些学生精神很好,积极向上,朕在想,这样的学生在别处可能教授出来?”

赵曙真的在奢望这个,他希望大宋的学生们都是这样的。

“陛下,这个怕是有些难。”

沈安不想瞎折腾,“读书读书……目的是什么?有人说是明理,有人说是为了往圣继绝学……许多种理由,可万般理由都是……臣以为,大部分人读书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