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三那踢出去的腿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差点儿没把他自己给绊倒,他震惊得连嘴巴都张大了,指着地上的陈红梅特别不敢相信地说:“你说啥?怀孕?谁怀孕了?你说她陈红梅怀孕了?”

村里的老中医翻了个白眼儿说:“我当了四十多年医生,这点儿把握我还是有的,怀孕就是怀孕了,我骗了你我能有啥好处?还不快点儿把人扶起来,地上这么凉,小心胎儿受不了。”

冯老三彻底傻眼了,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陈红梅咋就无端端地怀孕了呢?这怀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这种时候怀上,那这婚还离不离了?

他木木地愣在了当场,也不上去帮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特别复杂。

村里的人都很同情地看着他,得了,这婚准离不成了,陈家闺女的肚子里都怀上崽儿了,她男人还能跟她离婚么?就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要是陈家的女婿还坚持要离婚,那他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的了,他们上溪村的人第一个不同意,这个坏头可不能随便乱开。

陈家人就好像天上掉下馅饼似的,心里面是无比地畅快,他们老陈家的闺女就是肚子争气,在这闹离婚的当头,恰好就怀上孕了,看来老天爷都不允许他们离婚,他冯老三这棵摇钱树就还在他们的手上,哈哈。

陈老太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招呼上陈红梅她大嫂,两个人很殷勤地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很费力地挪到了一张椅子上,陈红梅回到家门这么久,终于有一张椅子可以坐了,可惜她整个人还是昏迷的,压根不知道她受到了这般待遇。

老中医过来给她检查了一遍就叮嘱说:“这是情绪波动太大了,给她喝点儿糖水,一会儿就好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不然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好,红梅她大嫂啊,你快去厨房里面弄点儿糖水来。”

陈家大嫂听到婆婆的吩咐,转过身却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家里哪有什么糖水呀?就算有那也不是给她陈红梅喝的,贱命一条还想着享受?美得她,有一碗凉白开就算不错了。

她回到厨房里打开水锅,从里面舀出一碗已经冷透了的凉白开,要不是家里刚好有凉白开,她还想弄碗生水给她小姑子喝,她可不是啥良善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跟老陈家的人一样坏,甚至还要坏上几分,反正他们自家的闺女姐妹都不知道心疼,还指望她一个外人去心疼她,真是笑话。

她端着水走回堂屋,陈红梅还靠在椅子上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也是青白色的,这些她们婆媳两个都当做没有看见,很粗鲁地撬开了陈红梅的牙关,就给她灌下去一碗凉白开,硬生生地把陈红梅给呛醒了。

陈红梅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她咳嗽了好几声才嘶哑地说:“我这是咋地啦?你们为啥都这么看着我?我家男人呢?妈你快帮我去跟益仁求求情,我真的不想离婚啊我。”

陈老太抿着嘴笑得有些得意地说:“你这个傻孩子,你有了身子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还说啥离婚呢?你都怀孕了还离啥婚?你肚子里的崽儿可是他老冯家的种,女婿看在肚里娃娃的面子上,也得把你接回去好好地过日子啊。”

陈老太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拿眼睛去看冯老三,还很有长辈样儿地说:“女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年轻的夫妻嘛我都懂,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呀,吵吵两句生生气也就算了,这离婚是万万提不得,你们一辈子夫妻,这日子呀还长得很,都是一家人,咱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把红梅领回去,她这身子我看也不太妥当,回到家里还是要好好养胎才是。”

冯老三心里憋屈得要命,咋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呢?他都打定主意要跟陈红梅离婚了,她肚子里有了娃娃那还咋离婚?他已经对陈红梅冷了心肝肺,她那肚子里的崽儿他倒是可以不要,但民政局的领导要是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离婚的,看来这婚呀是离不成了。唉,老天爷咋就不让他过个安生日子呢?这是见不得他好还是咋地?

冯老三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经意间瞥见了陈家人得意洋洋的表情,他顿时就厌恶起来,不行,不能让这帮子人渣把持住了,他们要是以为陈红梅怀了孕,就可以要挟到他,那他们就打错算盘了,他冯老三的脑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他以后就是要赚钱赚钱再赚钱,坚决不能让这帮子极品缠上来吸他的血。

因此他手里还抱着那个纸箱子,看也不看陈红梅,梗着脖子说得非常绝情:“她肚子里有没有娃娃还说不定呢?你们说她有,她就有啊?就算真的有了又能咋地?拉到卫生院里流掉也就是了,这婚离还是要照离,反正老子是不跟你们家做亲戚了,你们家这闺女我消受不起,把她带回家,我还怕我家的娃娃被她害死呢,她这肚子里的崽儿我看也不用生下来了,有她这个妈还不如没有,生他出来受苦不成?你现在就跟我去卫生院,咱们把娃娃流掉就去离婚。”

这话一说出口,上溪村的人就都轰动了,这到底是怎样狠心的一个男人哟,对着自己怀孕的媳妇儿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