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去的车内,慕浅眼见着终于甩开容恒,这才回转头来,却只是盯着前方的路,一时没有说话。

至于陆沅,更是一上车就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慕浅才终于开口:“你都听到我跟他说的话了?”

陆沅淡淡道:“没有听全。”

慕浅听了,不由得又静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没有听全,但你应该也猜到我跟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吧。”

“嗯。”陆沅仍旧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慕浅忍不住拿手撑着额头,看向窗外。

她很少出现这样的情绪,焦躁、不安,不知道跟怀孕有没有关系,又或者,只跟身边的这个人有关系。

许久之后,她才又道:“对不起。”

陆沅缓缓转头看向了她,“为什么道歉?”

慕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此时此刻,她心里就是充满了负疚。

“你没有做错什么。”陆沅缓缓道道。

“我不该让你听见那些话的。”慕浅终于转头看向她。

陆沅顿了顿,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才不是呢。如果你瞒着我,那我成了什么了?被你精心呵护,受不得一点伤害的小白花?”

慕浅听了,忽然就伸出手来抱住了她,低声道:“我巴不得你是我养在温室里的小白花呢,这样谁都不能来打扰你,伤害你……”

陆沅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放心吧,我没事。”

慕浅应了一声,却仍旧只是抱着她不放。

陆沅抬起手来,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呢?

不管容恒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始终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没有给他机会,不是吗?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而她期望过吗?

大概……没有吧。

嗯,没有。

……

慕浅实在是内心不安,又不想让容恒继续纠缠陆沅,因此一路将陆沅送回了陆家。

如果说陆沅的工作室和霍家都是容恒轻易能够踏足的地方,那么陆家,他总会有所顾忌。

“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去工作室帮你拿。”慕浅说,“实在无聊的话,我可以带着祁然来这边住下陪你。”

“别闹了,你想来,霍靳西能让你来吗?”陆沅说,“再说了,我过两天还要去外地呢。”

慕浅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又要去外地啊,去干嘛?去多久?”

“两三天吧。”陆沅说,“有个老同学结婚,我给她设计了礼服和婚纱,要提前过去看看她穿礼服的效果,等婚礼结束再回来。”

慕浅听了,撑着脑袋道:“也好,就当出去散散心。那些无聊的人和事,不要想。”

陆沅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天,为了避开容恒可能的骚扰,慕浅也在陆家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霍祁然也被接了过来,陆与川自然高兴,亲自下厨张罗了几道小菜,三代人共进晚餐。

慕浅长期以来在霍家都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已经很久没吃得这么轻松了,正喜滋滋地敞开肚皮大吃特吃时,霍靳西拎着一壶汤闪亮登场。

一看见那壶汤,慕浅碗里的饭忽然就不香了。

霍靳西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将那壶汤往她面前一放,“喝掉。”

“我都吃了两碗饭了。”慕浅敲着碗说,“喝不下了。”

霍靳西闻言,瞥了她一眼,又抬头看向其他人求证。

“是真的。”陆与川笑呵呵地开口道,“浅浅说今天晚上的菜合她胃口,吃了两小碗饭。”

慕浅听到陆与川特地强调了那个“小”字,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霍靳西接纳了供词,将那壶汤拎到了旁边,“那就睡觉前再喝。”

“你就是想把我养成猪!”慕浅忍不住气鼓鼓地道。

“猪有什么不好的吗?”霍靳西淡淡反问。

慕浅反驳道:“猪有什么好的?”

“能生。”

慕浅瞬间气结,扑上去就掐住了霍靳西的脖子。

见到两人这样的情形,陆与川和陆沅顿时都笑了起来。

慕浅眼角余光瞥见陆沅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松一口气。

……

夜里,霍靳西陪慕浅留宿陆家。

适当的餐余活动之后,慕浅罕见地准时回到了卧室。

霍靳西正倚在床头看资料,见她推门进来,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今天这么自觉?”

慕浅瞪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

“不是说要陪陆沅一起睡?”霍靳西起身来,亲自为慕浅拿过拖鞋换上,这才又开口问道。

慕浅自然而然地穿上拖鞋,微微叹息了一声,才又道:“她说要画图,不让我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