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求死之人杀等死之人(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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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的小闺女,好不容易跻身二品境界,既然尚未稳固,那就不要轻易跟人死战喽,不听老人言,容易吃亏在眼前。”
樊小柴神情冷漠道:“境界能当饭吃?”
徐凤年有些刮目相看了。在境界上居高临下,他看得出樊小柴的气机底蕴,还是要逊色于老前辈魏晋,不过仅是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识,就让很多越是境界攀升越是一味惜命怕死的高手自愧不如。徐凤年的搏命次数说多不多,但说少一样不少,武当山上战隋珠公主的扈从,芦苇荡战符将红甲,鸭头绿客栈战北莽魔头谢灵,草原之上战拓拔春隼彩袖老者端孛尔回回三人,提兵山下战第五貉,铁门关外战杨太岁,神武城外战人猫韩生宣,战大天象柳蒿师,有输也有赢,但是每个对手当时境界无疑都要超出徐凤年,徐凤年能活下来,运气不差当然是一个原因,但从来不怯战,竭力去机关算尽,同样至关重要。而春神湖边死在徐凤年手上的春贴草堂宗主,就是一个极佳的反面例子,过于闭门造车,沉溺于不痛不痒的文斗,徒有境界,不谈越境杀敌,遇上同境对手的生死相搏,都不堪一击。徐凤年瞥了眼樊小柴那格外纤细的腰肢,有些唏嘘,这个当年柔弱至极的女子,竟然都一举成为了可以跟魏晋叫板的武道小宗师,果然是世事无常。
无所事事的徐凤年转头望向那条挂在山崖的瀑布,又再度看了看樊小柴的腰肢,如此反复,愣是把场上剑拔弩张的凝重气氛,三两下就给破坏殆尽,樊小柴终于正视他这个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然后就没有挪开视线,然后陆海涯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一见钟情的心仪女子,符箓山千金小姐则气鼓鼓盯着这位邻居山上的书生,留下一个不知道该盯着看谁才对的符箓山二山主。徐凤年第一个意识到不对,不愧是局外人,没心没肺问道:“你们一个个做什么,不打架了?完事了?不都是飞来飞去踏雪无痕的高手吗?就算不打架,斗斗嘴皮子也好啊?”
佩金丝短刀的女子头一个破功,五指松开刀柄,忍俊不禁,故意佯怒瞪眼道:“就你最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
徐凤年笑道:“我来?比嘴皮子功夫,打你们所有人都不在话下啊。”
对谁都不冷不热的樊小柴破天荒展颜一笑,问道:“就这样?”
徐凤年双手笼袖,笑了笑,在樊小柴之外的所有人眼中自然是个耍无赖的绣花枕头。
一位白衣童子小跑而至,说是山主开宴,要师父和小姐以及陆公子樊姑娘都去赴宴。
樊小柴冷冰冰道:“我在这里等魏晋你取来雀尾刀铜锈剑,届时一决生死便是。”
魏仙师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陆海涯知道这女子的脾性,只得跟魏晋以及那符箓山的难缠女子一起去山顶。
于是跌水井这边就只剩下两个各自心知肚明隐蔽身份的男女。
徐凤年走近那口井,蹲着伸手去接水,水雾弥漫,却不得近身,手掌离井口尚有三四尺距离,但是瀑布被斜向撕扯出一缕,倾泻到徐凤年手心,如开一朵白莲。
樊小柴沉默许久,终于走到他身后,情绪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淡道:“拂水社一等房樊小柴,见过北凉王!”
背对这名女子的徐凤年问道:“拂水社在这里先前安插有死士谍子?”
樊小柴答复道:“没有,樊小柴这次入山,公私皆有,公事是两山藏有可观的金银,若是得手,可以缓解幽州军需之急。私事,北凉王已经知晓,樊小柴要取回家传刀剑。”
徐凤年笑问道:“家传?怎么,取回了名刀名剑,就要跟我报仇?”
樊小柴回答道:“不敢。”
徐凤年缩回手,站起身,手心擦了擦袖子,笑道:“好一个不敢,贼心不死啊。”
樊小柴死死盯住徐凤年,想到那手开莲花的景象,咬牙问道:“北凉王当真是当世武评的天下第六?”
浩瀚气机重新烟消云散的徐凤年说道:“亏你忍得住,没有在那伙人一离开就跟我拔刀相向,看来这几年忍辱偷生的拂水社谍子没白当。”
女子轻轻咬住嘴唇,闭上眼睛。
徐凤年弯腰从她腰间摘下一柄稍长佩刀,横在头顶,拔出鞘一半,凝视雪亮刀锋,笑问道:“樊小柴,你说咱们是不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樊小柴骤然拔刀,握刀极稳,出刀极快,手中短刀刀尖狠狠刺向徐凤年后背。
离心一寸处,短刀直接穿透了这位北凉王的胸膛。
徐凤年脸色如常,右手将长刀归鞘,伸出左手双指崩断刀尖,然后轻轻一拍,短刀跟颤抖握刀的樊小柴一起倒飞出去,樊小柴整条胳膊颓然下垂,但仍是没有弃刀。
徐凤年没有回头,随手把长刀抛给大胆行刺的樊小柴,然后伸手驭气扯过一条粗如手腕的瀑布清流,洗掉前胸后背衣衫上的两滩血迹,而伤口则“缓缓”愈合。
徐凤年做完这一切,才转身微笑问道:“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还是没能手刃仇寇。当初面对一个姓柳的,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