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那么容易就对人敞开心扉。

所以早在迟迎说送陶与舒回去还知道他家住址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到什么的。

至少不应该把迟迎当他的一个什么普通朋友看待。

半晌,陶与舒低声说,“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黄哥。”

到底想怎么样,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

在第一次察觉到迟迎心意时想过,在迟迎说出口时想过,在迟迎等在他家门口那晚也想过,结果是一无所获。

不是没经历过表白,他以前觉得这是个很容易面对的事情,甚至简化到当做“事件”来看待。

可为什么当事件发生人变成迟迎,问题就变得这么难有答案。

陶与舒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在迟迎身上找原因,最终还是觉得,到底是因为迟迎的喜欢,跟其他人的喜欢太不一样。

因为迟迎的喜欢就只是喜欢,没有索取,也没有要求任何回报,只是将一颗真心□□裸的剖给你看:看,它喜欢你。

习惯了所有东西都标有价码,所以陶与舒面对这颗免费的真心,起初只觉得不敢置信,以及无所适从。

也因为迟迎的喜欢不再是可以在被察觉后就抛诸脑后的东西。

陶与舒说不出接受,但让他当生活里从此再没迟迎这个人,让他真像迟迎说的那样“当不知道”,又一点都舍不得。

还是会忍不住关注他的消息,因此失眠,看见别人诋毁他的时候,又忍不住很生气的去回怼。

陶与舒最难过的日子是和迟迎一起过来的。

那时候他们一起玩游戏,不止玩lol,也玩别的大热手游。

很多陶与舒都不会,刚玩的时候的时候都不知道每个按键都是什么,他们玩吃鸡,迟迎一上来带着他跳雨林的地图,一落地就被团团围住了。

他慌的不行,明明在一个屋子里,却还是不停的喊“迟迎迟迎”。

他每次一叫,迟迎就低低的应他,“来了。”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玩的开心和兴奋,现在回想起来,分明是满足和欢喜。

那之后迟迎就总是出现,后来偶尔不出现,陶与舒就去找他。

早在他不知道迟迎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来自哪里时,自己就已经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份赤忱,享受这段关系带来的愉悦,并悄悄的期盼着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他知道这样会显得有些卑鄙,既胆小又拧巴,但好像相比于失去这段关系,变得坦率一点又成了一件没那么难的事情。

陶与舒在第二天的下午接到了奚丰羽的电话。

刚好收工,化妆师在一旁拿卸妆棉给他卸妆,他瞥见微信上弹出来的语音通话框,奚丰羽五颜六色的卡通头像十分显眼。

他伸长胳膊拿过手机,接起来,“喂?”

那头奚丰羽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但很欢快:“小舒啊!”

“嗯?”陶与舒问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奚丰羽找个地方坐下来了,喘气的声音平稳了一点,“就是看到你刚发的微博了,你现在户巷呢?”

陶与舒十分钟前发了个收工的自拍微博,照片背景是户巷的某网红造型工作室。

陶与舒“嗯”了一声,奚丰羽就笑嘻嘻的道:“我们今天也在这附近打球呢,华新体育馆,唉~~一放假连懒觉都没得睡,就开始被逼着运动了,说是身体素质太差必须段炼,我怎么觉着我挺活蹦乱跳的啊?”

陶与舒说多锻炼总没坏处。

奚丰羽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最后来了句:“那什么,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打球?我们这就四个人,好无聊啊。”

陶与舒静了一瞬,说,“我不怎么会打篮球哎。”

奚丰羽立刻道:“没事,我们也不会打啊……除了我哥。哎呀就是无聊嘛,瞎动。”

卸完了妆,化妆师把工具包拿走,陶与舒终于坐直了身体,浅浅朝电话那端笑了笑,“算了,下次吧,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

“哎你先别挂!”奚丰羽叫住他,顿了顿,语气突然没刚才那么欢快了,变得有些丧里丧气的,“也没别的事啦,就是上次你在热搜里面帮我们说话,我们都看到了,想谢你来着……你真不过来啊?我哥生日呢,真的不来?”

……

挂断电话,奚丰羽将毛巾搭在脖子上,美滋滋的又刷了会儿微博。

小舒舒刚才发的自拍真好看,他得去点个赞。

迟迎过来拿水,微垂的目光瞥到他手机屏幕,又看他笑的荡漾,忍不住皱了下眉,“在看什么。”

奚丰羽头也不抬,“在看小舒舒微博啊,他也在这附近,我就把他叫过来了。”

迟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掀着球衣下摆准备脱衣服的动作都凝住了,半晌,不可思议的转头,“什么?”

“我说我把小舒舒喊过来啦!就我们四个多无聊啊,而且我想着,怎么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