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奕道:“守住西奈半岛就是胜利,不要觊觎圣城。”

怕说服不了杨文广,又补充道:“相信我,那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爱占谁占,咱们不沾这个手。”

“至少......现在不能沾。”

杨文广缓缓点头,他有点明白唐奕的意思了。

三教圣城,别人当宝,大宋却没必要趟这趟浑水,置身事外倒真不是什么坏事。

“记住了,守住西奈,不冒进半步!”

唐奕放下心来,看了眼岸上正在登船的涯州军。

“要不把这三万涯州军给杨伯伯离下吧,稳妥些。”

“不用!”杨文广回绝的极为干脆,“只守不攻,有埃及原部足矣,那两万马木留克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说到这里,杨文广注视着唐奕。

“我倒觉得,你应该把马木留克也带回大宋,也许有用!”

“.....”

唐奕一阵愕然,一时之间没懂杨文广的意思。

“唉....”杨文广长叹一声。“临走之前,说句不该说的话吧。”

“伯父请讲!”

杨文广稳了稳心神,凝重道:“你回去,如果只是担心陛下安危,那也就罢了。”

“如果....”

说到这里,杨文广还是高估了自己,下面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是忠的,忠的是赵祯,不是唐奕。

可是,如果赵祯不在了,他忠的是大宋。

而大宋,靠那些文人不会有将来的,只有在唐奕的掌控之内,才会更好。

强压心中那股负罪之感,勉强道:“如果子浩有别的想法....那手上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伯父,你....”唐奕彻底石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杨文广嘴里说出来的。

“什么都别说!”

杨文广艰难地一摆手!“走吧....”

“见到陛下告诉他,杨家愧对皇恩!!”

......

言罢,无声地朝唐奕重重抱拳,然后决然转身,大步下船。

唐奕怔怔地看着杨文广决然的背影,怔怔地回想着老将军刚刚那番几乎是挑明了的话......

他在干什么?

他在站队!?站他唐奕的队!?

也许,杨文广的本意不是让唐奕取宋代之,可是别忘了,唐奕身边是赵宗麒,是另一个有权力继承皇位的赵祯骨血。

老将军很清楚,不管是赵宗麒,还是赵宗麟,谁来当皇帝大宋都离不开唐奕。

与其让一个颇有变数的赵宗麒来即位,不如换一个听话的,对大宋更好。

“.....”

默然无语,呆立良久,唐奕不由心中苦叹,到了这个时候,果然是谁也跳不出政治的漩涡,连杨文广都如是.....

自己呢?自己的本意只是想回去看看那个老头儿,若真的是赵祯累了,要走了,那至少不留遗憾。

可是,真能做到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吗?

能如愿吗?

.....

此时此刻,唐奕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正如之前宋楷所说,唐奕变了,变得没那么是非分明,没那么至情至性了。

身处这个权力的大染缸,他也在不知不觉间换了颜色。

....

——————————

兵船没有飞鱼船那么快,可以两个月就从红海跑到大宋本土。

这一路,纵使唐奕尽一切可能的赶路,纵使放弃途经吴哥时可以顺手把这个麻烦解决,依旧花了唐奕近五个月的时间才回到涯州。

....

此时已经是嘉佑七年秋,虽然涯州依旧温暖如夏,可唐奕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凉。

因为就在路上,他已经得到消息,赵宗麒,也就是现在的小赵曙,已经正式册封为太子。赵祯更是以磨砺太子为由,命太子监国,处理政务了。

一个十岁的太子,监什么国?能处理什么政务?

虽然消息里面没提,不过唐奕知道,赵祯肯定是病倒了,否则不会这么勉强。

而且这一路上,唐奕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内外稳定,房事克制,依然没有保住赵祯的健康。

改革,比内外之事更耗费心神的改革,把这位老皇帝彻底拖垮了!

说到底,赵祯的底子就不好,从小就是体弱多病,虽然近几年极是注意调理,可终还是先天有失。

加上燕云的回归让赵祯更加勤勉,更加的努力,他想超越先皇,超越太祖、太宗,不止做一个仁君,更要成为圣主。

这五年来,赵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所有时间一心持政。自改革显形之后,更是亲力亲为,力求万全。

换了别人,可能还只是小问题,可是赵祯......却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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