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士兵的卢光祖!

当天下午,阎应元组织皂吏,端着饭菜去城楼慰问守将。

卢光祖是辽东人,老家就在被胡定贵攻陷的海州。他跟鞑子是有深仇大恨的,历史上却降了满清,亲人的仇恨完全抛之不顾。

此时此刻,卢光祖站在城楼上,望着刚刚离去的大同骑兵。

费如鹤麾下的2500骑,全部撒向金乡这边,沿河探查清军是否想要渡河。就连河里,也有许多大同军的哨船,至少在靠近大运河的十多里,清军做梦都别想从河对岸过来。

左良玉的头号心腹挨着北直隶,害怕被打于是降清。

卢光祖作为第二号心腹,驻地距离徐州不远,因此很想投降大同军。

但是,卢光祖跟满清打过很多仗,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没跟大同军打过仗,总拿不准到底哪边会赢,万一投降大同军,却被满清夺了天下呢?

而且此时的山东,满清兵力占优,他不想这么早就冒险。

再等等,可以再等等。

等大同军打一场胜仗,自己就立即倒戈投降!

左良玉麾下许多将领,都存着同样的想法。一旦满清吃了败仗,瞬间就要倒戈一大片。

“将军,阎典史劳军来了。”

卢光祖没有多想,只说道:“让他上来吧,一个人上来便可。”

不是怀疑阎应元,而是害怕人多染上瘟疫。

阎应元独自登上城楼,至于带来的饭菜,则交给卢光祖的亲兵。

卢光祖回头一看,见阎应元背弓挎刀,不由笑道:“典史前来守城吗?”

阎应元也笑着说:“正要助将军守城。”

卢光祖对阎应元印象很好,主要是因为防治瘟疫。当时许多士绅写信,举荐阎应元为典史,也是卢光祖答应征辟的。

“练过弓箭?”卢光祖问。

阎应元说:“拉得开一石弓,将军是否考教?”

卢光祖笑道:“且往城外射,看能射得多远。若能开弓远射,我便提拔你做将校。”

“一言为定!”

阎应元本打算靠近了再暴起杀人,此时却可用弓箭射杀。

他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咬牙使劲拉开弓弦。待开弓至七分满,突然转身,根本不用瞄准,只凭记忆寻得目标位置。

嗖!

一箭射出,正中卢光祖的咽喉。

卢光祖双眼圆瞪,一脸不甘表情。他随时准备投靠大同军啊,怎就稀里糊涂被杀了?

卢光祖身边有四个亲兵,两个当场愣住,一个惊骇后退,一个拔刀前进。

阎应元扔掉弓箭,抽刀扑出,一刀将那亲兵砍死。

接着又是一刀,砍死还在发愣的亲兵。第三个亲兵吓得转身欲逃,被阎应元追上砍杀。

“饶命,好汉饶命!”

第四个亲兵跪在地上磕头,浑身瑟瑟发抖。

阎应元说道:“大同军就在城外不远,你难道想给鞑子做奴才吗?若还是个汉子,便跟我一起杀鞑子!”

那亲兵说道:“愿……愿意,我也是辽东逃来的。”

“站起来!”阎应元喝道。

亲兵闻声站起,却不敢跟阎应元挨着,因为附近的士兵已经发现情况围过来。

阎应元孤身站在那里,笑着对上百士兵说:“左良玉投靠鞑子,是封王享受富贵。你们投靠鞑子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今后子女成亲,送去给鞑子官洞房吗?还是觉得那小辫子好看,今后做娘们儿扎辫子?”

这些士兵虽然围住阎应元,却没人动手,因为阎应元说到他们心坎里。

细作早就在城里贴了大字报,内容半真半假。读书人看了之后,却全都信了,于是越传越广,搞得全城都知道,姑娘成亲先得送给鞑子官过夜。

士兵们也听说了,心中对此非常抗拒。

阎应元说道:“大同军的骑兵,三天前就到了金乡。大同军的步卒,过两日也会杀来。赵天王横扫南方各省,你们真挡得住赵天王的天兵天将?有卵子的,就跟着我夺城!”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怕大同军杀来。

阎应元不再言语,提刀往前走,这些士兵纷纷让开道路。

到了城墙边上,阎应元朝着城里挥手。

不多时,董用卿带着士子、商贾和士绅,还有他们的家奴,提着棍棒过来接收城墙。

别处城墙的士兵也陆续跑来,阎应元割下卢光祖的头颅,高举在手里大喊:“卢光祖已死,大同天兵明日便至,不想死的就跟我一起夺城!”

“杀鞑子!”一个从辽东来的士兵大喊。

卢光祖是辽东人,他喜欢用同乡,见到辽东逃来的便收下当兵。

这些辽东兵,最先响应阎应元,他们实在不想投靠满清,毕竟一个个都有血海深仇。

转眼间,已有数百人跟随。

甚至有人提醒说:“卢光祖的族弟在守北城,得将这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