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年,竟然也敢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龙神之战中上蹿下跳,带着一群更为卑贱的妖物,跑到神族领域中来跟他挑战。

“哼……他算什么东西?”

“区区手段,只合哄骗无知少女;巧言令『色』,只能唬住鬼『迷』心窍的老龙。得了几件厉害宝贝,就敢来跟本侯交战?”

想到这儿,再回想先前海马细作来报,说是那少年还打着为遇害同门复仇的旗号来南海,孟章想着就忍不住发笑:

“吓!这样鬼话骗谁?”

也许就和上次南海阅军时自己跟龙灵子说的那样,这个张醒言,和自己一样都是个骄傲的人;从后续种种情形来看,自己和他除这点相同之外,其他还有诸多相似之处,唯一的区别只是高下『性』质不同。从这点出发推断,很可能同自己意图称霸三界八方一样,他也不甘只当个普通的人间道徒。

“为遇难同门、遇难女伴报仇?”

哈,笑话!有这样品『性』的人,最珍惜的一定是自己,如何会把什么女人『性』命放在心上?

这点他孟章再清楚不过。比如他孟章,表面虽然对那个四渎龙女倾心相许,一往情深;但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想把那个灵漪当作跳板,看婚事成功与否决定对四渎是强攻还是智取。而现在这个张醒言,心里又何尝不是差不多的心思?

伫立沉思良久,想到此处时孟章忍不住把思绪拉回到眼前这个躺卧的清丽女子身上。

这时候身旁洞里的冰光,缤纷缭『乱』,光怪陆离,但仰卧冰雪中的女子却依然一脸清婉恬淡,幽雅宁和。雪宜身上那身素白的裙衫,宛如一朵覆雪白云;秀曼清宁的全身上下,只有额上如云发丝中那支枯萎的绿木钗,如一片秋叶落在鬓上,稍显得有些不协调。除此之外,这殁去女子的身上,静默中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姿气度,看久了竟让人目光不自觉地深陷,万念俱息,久久不能复回。

当然,水侯非是常人,此时仍能够心有旁骛。望着眼前宛如画中仙子的殁去之人,留意到她嘴角旁那抹安详的微笑,铁石心肠的水侯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想道:

“唉,傻姑娘,你怕是错付芳心了……罢了!”

念及此处,孟章便抬手向前,似要向女子拂去——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一阵风声『乱』响,有人高声大呼道:

“君侯不可!”

“嗯?”

孟章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来人正是自己手下头号谋臣龙灵。听他赶来,孟章住了手,转身面带不悦地问道:

“龙灵,为何不可?”

“这……请君侯明鉴!”

听龙将禀报后匆匆赶来的龙灵子,顾不上喘息便急急说道:

“君侯您这是要毁掉这女子肉身想替无将军出一口气?这万万不可!”

忠心耿耿的老臣十分激动:

“君侯!您或许神威远著,也恐怕一时不能察觉秋毫之末!您想想那凡人少年张醒言,打着为这女子报仇的旗号,靠四渎宝物对无将军遽下毒手,可见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样君侯若是为一时之气毁了这女子,恐怕那少年更有了借口——损毁遗体、尤其是一个弱女子的遗体,传出去恐怕更有损君侯的威名!现在四渎这蛊『惑』人心的诏书一出,四方已是人心浮动,对我南海多有不满。再者——”

说到这儿偷眼观察一下自己的君侯,见他并没动怒,反而还在神情凝重地认真倾听,龙灵胆气顿时又壮了几分,将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报告给主公听:

“老臣刚刚听神影校尉回报,说那四渎龙军将无将军遗体会同那座寒冰浮城一同送往后方。寒冰城据称已移去鄱阳湖四渎龙宫协助防守,无将军的遗体则送往淮河水底厚厚安葬,据说不管无将军生前如何作恶叛『乱』,现在为主英勇战死,理应得到尊重。无将军原本是淮河水神,现在也让他回归故泽。如此种种,所以君侯你看……”

“嗯,龙灵你说得很好!”

当龙灵说完,孟章便不再沉默,接言和颜悦『色』地说道:

“龙灵前辈不愧是我族老臣,果然思虑周详!”

不等属臣受宠若惊想要称谢,水侯已接着说道:

“龙灵你放心,那四渎假仁假义收买人心,本侯早已洞之若火。刚才你误会了,本侯只是看到有支冰棱掉在这女子身上,甚是碍眼,便想拂去。”

“呃……原来如此,倒是老臣大惊小怪了!”

“嗯,不过你一片忠心可鉴。”

夸奖一句,孟章便转身那支碍眼冰棱拂成一阵雪粉。等高大的身躯转回来,他又直视这位老臣子说道:

“龙灵啊,其实此事你还是少想了一层。”

“嗯?恕老臣愚钝,请主公明示!”

“哈……”

孟章傲然一笑,说道:

“这倒不是你愚钝,而是对有些恶人来说,你龙灵还是太过忠厚!”

“啊?此言何解?”

听得孟章这话,原本弯腰控背说话的龙灵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