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托那几个红包的福,放假前各班级群还有校园群里都飘荡着寻找沈惊蛰的消息。

26班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其他班更别说了,甚至高二高三都在问,沈惊蛰是谁,干什么了,为什么找她。

不过奇怪的是,重赏之下,最初十几分钟也没人知道。

只有一两个人说走的时候看见她就在南门。

她一向不怎么显眼,安安静静的,不和林骁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特意注意她。

阿龙去找学校要了监控,可惜惊蛰站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遮阳棚挡住了视线,最开始能看到一双脚,后来她挪了一下,就看不见了,也看不到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给先生和太太打了电话,到这个时候,已经犹豫要不要报警了。

国庆节前的傍晚热闹非凡,街上到处都是人,放假了的大学生们混着中学生,入目都是年轻的面孔。

林骁表情严肃,陈沐阳叉着腰跟在身后:“操啊,这到底怎么找,报警吧?”

林骁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扬问了句:“不超过24小时,能报失踪吗?”

陈沐阳摇了摇头:“她算未成年吧?”

江扬又说:“可是满16岁了。”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林骁都没听,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沈惊蛰第一次来家里的场景,那天天很晚了,他们飞机也晚点了一会儿,孙姨老早就说:“先生要回来了,林骁你收拾收拾下来吧!”

收拾什么呢?为什么要下去等着?

手机滴滴滴响了好几下,都是父亲在给他打预防针,一条一条都是大道理。

他瞥了一眼,全当看不见,烦躁得很。

车子驶进来的时候,他才慢吞吞晃悠着下了楼,林正泽老远就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不要乱来。

说着,手机响了,他匆匆说了句:“这是我儿子,林骁。”然后指着他,“过来帮忙。”

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阿龙从车上下来去开后备箱,冲惊蛰鼓励地笑了下:“太太不在家,她说让你把这里当家,不要客气。”

或许是阿龙的声音显得亲切,惊蛰笑了下。

她眼睛被院子里的灯映得很亮。

那时她站在车旁,在他去之前,没有挪动一下,眼神一直往林正泽那里飘,就好像后来每次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都会看他一样,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下意识反应。

他其实并不讨厌她,只是讨厌家里突然多个人,也不太喜欢林正泽独断专行的行事风格。

于是看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即便是这样,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于是这一刻的林骁,含着百分之二百的愧疚和自责。

他就应该多问一句她哭什么。

又或者……跟她一块儿回去。

惊蛰觉得自己可能梦还没有醒,她看到有人拿了一本书,书的背脊上印着沈x栖三个字,中间那个字没看清,但她觉得应该就是“沈寒栖”。

她母亲就叫沈寒栖。

户口本上原本叫小七,沈小七,考上大学的时候,奶奶去带她更改的名字,她自己取的。

所以户口本上,是沈寒栖,曾用名:沈小七。

奶奶叫沈九,并非行九,只是出生那天,是正月初九,母亲出生那天,是五月七。

惊蛰小时候问,为什么她没有叫沈十三,她四月十三出生。

母亲就笑着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小问号精?”

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

惊蛰像是被蛊惑到了,抬步走了两步,想叫住那个人,借来那本书看一看。

她小跑着跟了上去,可是校门口车况复杂,她跑得很快也跟丢了。

她站在拐角处愣怔好一会儿,终于才觉得自己梦醒了,她揉了揉脸,仰头看了看天空,秋日的南临,天空高远辽阔,风从皮肤擦过,带着沁冷的寒意。

这里不是落阴山,不是那个小山村,也不会有一个叫沈寒栖的人。

而且沈寒栖,已经去世十年了。

惊蛰叹了口气,回身往回走去。

想打个电话给阿龙师傅,但是一摸口袋,手机没了。

她茫然无措地把自己浑身上下找了一遍,可是毫无发现,于是开始漫无目的顺着街道走,尽管心里明白被偷的可能性很大,但仍旧抱着几分:万一只是掉地上了呢?

她走得稍微远了些,回去要逆着人流,但她记得路,她的方向感和空间感都很好,在密林里都不会迷路,来南临各种不适应,只是心理上的不适应而已,离开了固定的路线,她才发觉自己对这片已经非常熟悉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搂住她的脖子,是一个同龄或者年纪稍大她一点的女生,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长t恤,t恤扎在腰里,露出略显得宽大的胯部,披肩发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