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声,让人近乎窒息的气氛中,那些护卫亲兵中有人似乎承受不住压力,一声大喊,扭头就往城门外跑去。

随着这声大喊,仿佛凝固了的环境一下被打破,护卫亲兵纷纷转过身,想要冲出城去,至于他们身后躺在地上的护法、神兵们,他们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更别说上前检查他们的死因,或是确认他们的死亡,生怕就像神兵们一样毫无征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缘由地诡异死去。

可是,他们本就在城门附近,人数又众多,一时之间,前面的都拥堵在了城门口,后面的哪管前面的状况,心急火燎地推搡着前面,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各种大声呼喊在人群中响起。

“快逃,洛京城,不对,归真教是有真仙守护的!”

“娘的,快闪开,老子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在这里!”

“归真教,归真教的祖师真的成仙得道了!大家快逃吧!”

“我,我不想死!”

后面的亲兵久久挤不到前面,愈发急躁起来,身后神兵、护法的尸体就像索命符一样不停在他们脑海里闪现,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约而同地抽出佩刀、佩剑,凶悍地砍向前面的同袍。

“啊!”有的发出死前的凄厉喊声。

“别杀我,别杀我!”有的被砍倒在地,苦苦哀求,其后虽然再无刀剑斩来,但不停涌动的双脚却是将他们生生踩死。

有的则不发一言,同样抽出刀剑,砍向周围。

城门里侧附近变得腥风血雨,哭喊哀鸣声不断。

经过半刻钟的自相残杀,踩着袍泽尸体逃出城去的只得三五百人,剩余的近千人则死不瞑目地躺在靠近城门的街道上,越往城门而去,尸体堆积得越多,地面也染得更红。

微风吹过,那浓重的血腥味传到两侧呆若木鸡的大臣、武将鼻中,熏得他们回过神来。

当他们看清楚眼前仿佛阿修罗血场的恐怖情景时,有吓得腿软倒地的,有仿佛疯狂了一般向城外或是自家府邸跑去的,当然,也有一些人镇定下来,计上心头,带着家将、仆役,就往皇宫而去:“孩儿们,随我勤王保驾!”

“保护皇上、斩杀洞渊教邪魔外道!”

有如此真仙守护,哪是洞渊教能抗衡,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正是无人差遣之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说不定能戴罪立功!诺,那些腿软倒地的家伙,看起来是好大一份功劳。

…………城外洞渊教大军,首领武将正在挑选入城精兵,突然就见到自己的护卫亲兵们狼狈无比地从洛京城奔了过来,个个丢盔弃甲、脸色惶恐。

“站住!”首领武将带着剩余未进城的亲兵将他们拦住,这些逃出来的亲兵看起是失魂落魄至极,想来逃到大军所在纯属习惯带动。

“为何如此惶恐?城内出了什么事?神使、神兵们呢?!”武将见他们还算听自己命令,叫站住就站住,于是高声喝问道。

但随着他最后一句问话的出口,那些本已经停住的亲兵们脸上出现害怕无比、恐惧异常的表情,双眼变得疯狂,一边用绝望、空洞地语气回答:“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一边再也不听武将的命令,四散飞逃。

武将和前面能听见回答的兵卒都愣住了,那可是几十位法术高深的神兵啊!每个人都能以一敌百,甚至若对方没有相应修士抵挡,足足可以让万人大军崩溃!这才多久就死光了?!

对于洞渊教的大军来说,那些神兵就是中流砥柱,就是信心所在,但他们入城没多久,没有任何法术光华爆发就无声无息全部死掉,让这些兵卒们一下惶恐了起来。

“休要听风便是雨,宋炳义你带几人去洛京城里探查一番。”武将吩咐另外的手下道。

远处洛京城宛如巨兽躺在洛河旁,里面静悄悄,显得相当恐怖诡异,好像进了城门就进了巨兽之口,被它吞入腹中,但将军的命令,宋炳义不敢违背,尤其是神兵们生死还未确定的情况下。

武将没等多久,就等回来一脸煞白的宋炳义,他颤声问道:“神兵们如何了?”

“死,死光了。”宋炳义双唇颤抖地回答,“卑职壮着胆子检查了几具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内伤,没有中毒,没有出血,没有被腐蚀,没有生病,仿佛那一瞬间,就自然死掉了!”

武将如坠冰窟,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前排兵卒们已经撒丫子开跑了,他们早就听说归真教的祖师已经得道成仙,先前有神使压阵还不觉得害怕,现在连神使都诡异而死,哪还敢去攻打洛京城,招惹真仙,那不是嫌命长吗?

反正自己等人只是小兵小卒,高高在上的真仙肯定不会迁怒于他们,等回到家乡,又是一把种田好手!

这种乌合之众的队伍,一旦开始溃散,除了神仙外,就再也无人能阻止,前面的跑完,中间的跑,后面的不明所以还以为大军被击败,所以跟着也跑。

一时三刻后,黑压压的大军就只剩下满地的兵器、盔甲、旗帜,让洛京附近的百姓狠狠发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