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你当真以为,我蔡瑁所以能做荆州武将之首,全是靠着我蔡家的底蕴么。”

“今日这场攻防战,你终于见识了我真正实力了吧…”

蔡瑁冷冷一笑后,挥剑喝道:

“荆州儿郎们听着,敌军已是强弩之末,再坚持片刻,敌军必退!”

“此战得胜后,吾必重重有——”

赏字未及出口。

百余名溃兵,沿着城墙从东门方向惶恐而来。

“蔡将军,东门出事了!”

“那邓济反叛,挟持了德适将军,放了敌军大举入城!”

“我东门失陷了啊!”

溃卒们跪在蔡瑁跟前,哭哭啼啼的给了他当头一棒。

蔡瑁愕然变色,身形晃了一晃,手中佩剑险些拿捏不住。

邓济反叛?

挟持蔡中?

刘备攻破东门?

这一句句噩耗,如惊雷般,劈在了蔡瑁头顶,霎时间劈到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神色呆滞,颤巍巍看向东门,又转头看了一眼北门的刘军主力。

突然身形剧烈一震,真相如决堤洪流涌上了脑海。

“邓济那厮是文聘旧部,大耳贼必是利用文聘那叛贼招降了邓济!”

“大耳贼对我北门只是佯攻,只为掩护邓济那狗贼兵变作乱,夺我北门!”

“我中计了!”

“该死,我早该想到,邓济那厮是个隐患,早该除掉他才是!”

幡然省悟的蔡瑁,跌足叫苦,脸上已涌起无尽懊悔。

沿城一线,还在苦战的荆州卒,听得这东门失陷噩耗,立时军心大乱。

溃散开始。

不得蔡瑁将令,数以百计的荆州卒,便丧失了斗志,纷纷放弃阵线,向着城下逃去。

看着溃散的士卒,看着原本的胜势,转瞬间急转直下,想着二弟蔡中,再次被刘备所俘,蔡瑁的骄傲自负,也随之土崩瓦解。

“为什么?”

“你们明明皆是荆州人,为何尽皆投靠那大耳贼,与主公为敌,与我蔡家为敌?”

“可恨,可恨啊~~”

蔡瑁咬牙切齿大骂一番后,却只得无力的一声长叹:

“传令各部,即刻放弃新野,向南撤退!”

“即刻——”

蔡瑁翻身上马,仓皇逃下城去。

主将一逃,荆州军更是土崩瓦解,全线溃散。

城外刘军,中军阵。

“主公,东门升起烽火了!”

“军师的计策已成,文仲业拿下东门了!”

陈到指着东门夜空,激动的大叫道。

刘备精神一振,定睛细看,果然看到一柱烽火,升起在了东门上空。

与此同时。

北门城墙上原本顽强抵抗的荆州军,突然毫无征兆的溃散而去,就连蔡瑁的将旗也随之离去。

“必是蔡瑁得知东门失守,弃城而逃了!”

“军师的计策当真成了!”

刘备精神大振,双股剑出鞘,喝道:

“敌军已溃,全军再攻,杀入新野!”

战鼓声敲响,刘军将士攻势更盛。

转眼间,城门轰然打开,吊桥落下。

许褚提刀跃马,头一个冲入了北门之中。

数以万计的刘军将士,随后如潮水一般,灌入了新野城内。

城楼上,象征刘备的将旗,在火光中终于升起。

刘军全面攻占新野!

蔡瑁却如丧家之犬般,一路狂逃。

直到天光大亮,逃出十余里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时,蔡瑁方才放慢了脚步,得已喘息一口。

王威,蒯褀等诸将,各自率领败军,陆陆续续前来聚集。

蔡瑁清点战损,一万人马死伤大半,降者无数,只有不到两千余人逃了出来。

“难怪那刘备要利用德适将军,来换取文聘家眷,以招降文聘。”

“原来,他竟是想利用文聘来招降邓济,进而里应外合破我新野。”

“这多半又是那萧方的手笔,此人智计当真是…”

王威感慨唏嘘,正要赞叹萧方时,却瞥见蔡瑁脸色铁青,正怒瞪着他。

显然他这番无意间的感慨,正戳中了蔡瑁的痛处。

王威心头一震,忙是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吭声。

“没想到德适叔气运不济,又不幸被刘备所俘,也不知他现下生死如何?”

蒯褀摇头叹息,对蔡中颇为担忧。

蔡瑁强打起精神,冷哼道:

“德适终究是我蔡家的人,纵然落到刘备手中,量他也会如先前那般,不敢伤其性命!”

蒯褀松了口气,点头道:

“刘备前番俘虏德适叔,确实未敢伤其性命,料想他这次也一样,多半会拿德适叔作为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