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把怒视自己的薛家人看在眼里。

等她走后,老太君闭目哀叹:“造孽啊!千挑万选,你竟挑了这么一个媳妇。我们薛家早晚会毁在她手里!”

薛继明满心都是悔恨,却不得不安慰家人:“祖母,您莫要担心,她学医不精,根本治不好肃亲王的病,我观肃亲王面色惨白,骨瘦如柴,已是病入膏肓,熬不了几年。只要他死了,秦国就能另立明君。更何况爹和大哥还在外面领军打仗,他暂时还不敢对咱们动手。”

薛夫人缓缓走进正堂,担忧道:“怕只怕他收买了前线官兵,暗害你爹和你大哥,让他们回不了京城。你爹和你大哥若是败了,裕亲王同样出不了泥潭。”

薛继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极力安抚大家:“不怕的,咱们身体康健,熬也把他熬死了。”堂中没有仆役,他倒也不怕这些话传出去。

林淡一言不发地吃着果子,脸上全无忧色。薛夫人看见她绑着木板和绷带的手,立刻把所有烦恼都忘了,走过来询问她的情况。有了吴萱草那个孽障做对比,她对这个大儿媳真是越看越喜欢。

临到傍晚,吴萱草还未回府,宫中却来了一个太监,说是让林淡把家传医书交出来,因为上面记载着治疗皇上的办法。

“林大夫,您这只手若是没断,皇上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但如今您这手两三个月都好不了,总不能让皇上等您吧?您把家传医书交出来,让别人学一学,然后再去给皇上治疗,也是一样的。您放心,学成之后,这书我们还会给您送回来,一页都不缺您的。”太监满脸堆笑,仿佛十分恭敬,却把薛家人惹恼了。

要学林淡家传医术的人是谁,薛继明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吴萱草无疑。却原来她还惦记着林淡的东西,然后借肃亲王的手去强抢。她的手段真是一次比一次下作,叫薛继明恶心得不行。

临到此时,薛继明对她再无半分情意,正欲开口拒绝,却见林淡拿出一个锦盒,徐徐道:“这是吴萱草一直想要的东西,你们带走吧。”

太监打开锦盒仔细检查,见整套书都完好无缺,这才匆匆赶回宫复命。

薛继明等他走后便猛然掀翻了桌子,咬牙切齿地道:“祖母,娘,我要与吴萱草和离!”

老太君和薛夫人懒得搭理他,托着疲惫的身躯各自回房休息,第二日便病倒了。唯独林淡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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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医书的吴萱草欣喜若狂,当夜就留宿宫中,如饥似渴地翻看。肃亲王的头风症早就被她用针灸之法控制住了,对身体影响不大。外面那些人都盼着肃亲王早死,殊不知有她在,这个人定然能活得长长久久。

研习两月后,她开始按照书中的记载为肃亲王治疗,效果十分显著。身体强健起来的肃亲王开始大肆排除异己,朝中重臣被他诛杀大半,金銮殿上每天都血流成河。他还广招美女,修筑宫殿,征收重税,弄得民不聊生。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实力强大的秦国就会彻底毁在他手里。

朝臣死谏无用,转而把冒头对准吴萱草,说她祸国殃民,妖孽降世,该当剐刑。薛继明非但不站出来维护,反倒写下一封和离书,与她撇清了关系。

拿到和离书后,吴萱草消沉了两日便又打起精神继续为肃亲王治疗。爱人、朋友,她都丢弃了,又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只要肃亲王好好的,她就能自由自在地活着,根本无需顾虑其他。

忽有一日,她为肃亲王针灸的时候,对方却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然后捂着脑袋发疯一般喊叫。尚未拔掉的金针还插在他头上,被他不小心按进皮肉,引发了更为剧烈的疼痛。不过几息时间,他就从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具面容扭曲、七窍流血的尸体。

“不好了,皇上驾崩了!”宫人尖叫四散。

吴萱草浑身颤抖,表情惊骇,尚且回不过神来。

又过了一会儿,殿外响起刀兵之声,一名体格高壮,面容俊伟的男子缓缓走进来,用平淡的目光审视肃亲王的尸体。他身后跟着手染鲜血,面容冷肃的薛伯庸。

“你媳妇让本殿今日发兵,莫非已料到此事?”俊伟男子回过头,赫然是裕亲王。

薛伯庸轻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昏君不仁,已遭天谴。”话落看向吴萱草,一字一句道:“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而今你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一道惊雷闪过吴萱草的脑海,令她弹跳而起,翻找医书,闻见已淡得快要散去的硫磺味,顿时疯癫大笑:“是林淡!她把医书篡改了,借我的手杀了皇上,然后再让我万劫不复对吧?!她好狠毒啊,什么仁心仁术,都是狗屁!”

薛伯庸冷笑道:“医书是你自己抢去的,她逼你了吗?如果你不觊觎原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一切都不会发生。医术用得好能救人,用不好就是杀人,这一点你早该明白。”

吴萱草已瘫软在地上,听不进任何话了。今天过后,等待她的要么是粉身碎骨,要么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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