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的烛光填满了整个大堂。

北面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西边破了玻璃的窗子糊了纸

牌匾下大堂案桌后,坐着一个四五十余岁的黑衣汉子,在他旁边师爷位置,坐着一个文质彬彬汉子。

两人正小声嘀咕商量着什么。

大堂案别名公案桌、审案桌。

作为官府老爷的权利和威仪的象征,高出铺了石板的大堂近一米。

按正常情况,大堂案应该森严肃穆

此时却有些不一样。

大堂案下边摆着一张大圆桌。

不时有人从后边厨房里端着菜往圆桌上摆。看样子应该是准备摆筵席。

眼看准备得差不多,站在圆桌旁边的丫环对大堂案后的黑衣汉子嚷嚷:“爹,准备好了!”

黑衣汉子转头:“去请各位叔伯!”

“好...”

很快,穿着各异的一群人涌进大堂。

走路平稳,一看都是身手不凡之辈。

进县衙大堂的赫然是沧州道的各位大佬们,不需要引导,各自按次序坐定。

坐大堂案后满脸的疙瘩大龙头,指着大堂中一干结义兄弟:“上苍作证,我卢家世代为人忠义,待人忠厚,从无恶迹,适国难之日,那八路竟然对我们兄弟下此毒手,此仇必报!”

大堂案下边圆桌边的一五十余岁的精瘦老汉直摇头:“异族入侵当前,多竖敌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一个搞不好就会烽烟四起...何况,这次是我们的人先动的手...”

“呵呵!”大龙头摇头:“八路抗日不假,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到了我的地盘上,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是头虎也得给我卧着!”

“你的地盘?”精瘦老汉嘿嘿一笑:“这里是沦陷区,鬼子表面上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在利用咱们,我们跟那些汉奸有个屁的区别...”

“现在鬼子势大,咱们除了委曲求全之外,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不就是投鼠忌器么,我不信咱们就算打出抗日旗号,他小鬼子真敢将咱们杀光?”

“你!”大龙头一时间拿这老匹夫没有办法,心中不由得怒火万丈:“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各村都在牢瘟疫,好多村里的人都死光了,你打算怎么忍?忍到最后当光杆司令?”

“你别以我不知道,你跟陈八极一样与八路有勾结,陈八极是什么下场你很清楚...”

“既然如此,咱们就此一拍两散!”精瘦老汉一时心灰意冷。

“姓程的,别以为你手下有几百人枪,就敢跟大龙头大吼大叫!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不出县衙!”卢大当家旁边的黑衣人忽然出声警告。

精瘦老汉微眯眼:“对我下手?呵呵,真当你程爷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

大龙头一时骑虎难下,给旁边的黑衣汉子摇头使眼色。

“程老爷子,如今的形势大伙都清楚,八路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少时日...”黑衣汉子可能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冲,站起来圆场:“上峰指示诸位务必暂时隐忍,等囯军打回来再一齐发力,光复我大好河山!”

“切,等你们打回来?猴年还是马月?”

黑衣人耐着性子:“以前咱们是以空间换时间,如今小鬼子疲势已现,现在是以时间换空间,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你们跟鬼子眉来眼去,清除异己,真当老汉这么好糊弄?”

黑衣人终于火了:“你别倚老卖老,要不是我们支持,你们早被鬼子给灭了!”

“我呸,你们自己没卵子在沦陷区与鬼子斗,如今百姓无缘无故死去,你们不派医生来救民于水火,还想让我们跟八路打?”程老汉嗤之以鼻:“这炮灰…老子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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