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县以北。

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村子。

一座不起眼的破院屋顶立着根伪装过的电台天线。

村南村北屋顶,各趴着一个身影。

顺天线而下的破厢房里,发报机嘀嘀哒哒一直响。

堂屋地面铺着芦苇,坐在芦苇上十多个打扮各异的人正在争吵。

听对话内容,大部分人是令鬼子头痛的重庆方面铁道破坏队豫北交通队员。

脸上带着刀疤的陈成,正习惯性的玩着手里的刺刀。

挑衅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瘦肖,脸色带着病态的白,眼里不时闪过一丝丝阴冷的光芒。

陈成将刺刀夺的一声扎在桌子上,盯着黑衣人:“乔队长,你个蠢货,传上峰命令让我们来这里,都这么长时间了,联络员却只在大前天跟我们联系了一次,直到现在也没有再露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队长抬头,仍然一脸阴沉看着陈成,冷哼一声也许是理亏,没有搭理。

陈成见这货不说话,耸耸肩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姓乔的,这么多年老子最讨厌你那双三角眼。”

说完手腕一翻,挽了个刺刀花:“真想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乔队长不再沉默,抬高三角眼,语气森严:“姓陈的,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要不是老子手上缺少人手,现在就跟你翻脸...””

“哈哈……”

陈成一阵大笑,站起身,抽了桌子上的刺刀,不停的挽着刀花,双脚一蹦一跳,挑衅的勾着手指:“来啊,来啊,你这个卑鄙的混蛋,看我怎么把你揍成猪头。”

乔队猛然站起身

这时,陈成旁边一名中年人冷声呵斥:“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中年人是交通破坏队豫北分队行动队队长。

“哼!”陈成坐下来:“姓乔的,你个狗娘养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坐在一边的一个瘦高汉子见两个人没打起来,很是失望摇头:“你们俩混蛋每次见面都这样,太让我失望了,以后要打就打,不要打嘴炮。”

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厢房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联系好了,行动准备!”

中年人赶紧站起身,抬手打了个响指:“各位,咱们得进城了!”

十多个人兴奋的站起身,各自收拾东西拎枪的拎枪,提包的提包。

村南,沟渠里藏着十余位打着补丁的灰衣人,一汉子探头,霍然是武装工作队耿队长。

耿队长眼睛跳了跳随即向远方打手势。

村西,一直看向村南的武装工作队通讯员本能的绷紧身体:“战斗准备!”

通讯员旁边的武装队员们迅速做出战斗准备动作,一挺捷克式随即从沟里探出。

三人尖兵组开始向村子匍匐靠近。

村中趴在屋顶警戒的黑衣人,视线并不能覆盖所有的荒原,根本没发现从村西顺着沟渠摸过来的武装工作队员。

打头的尖兵三人组,以三角锋矢形做出进攻阵型,轻易避过屋顶的警戒哨。

打头的打头那位双手握着驳壳枪,很自然的斜指前方,只要前方发现有人,能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抬枪,给敌人致命一击。

搜索前进时举枪,完全是错误动作,因为,胳膊无法保持长时间保持端枪姿势。

一行人靠在村边缘院墙外,侧耳细听、探头细察,在没有发现异常后,回头对身后微微挪动脚步的一行人打出手势:安全

尖兵没有对警戒哨动手,继续向村里前进,随后跟上来的三人组却慢慢向屋顶的警戒哨靠近。

细微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衣服与墙壁的摩擦声传入耳中。

警戒哨握紧手枪向身后传来声音的地方小心靠近...刚探出头,一支驳壳枪正好顶上脑门。

驳壳枪后边的主人抬头挤眉弄眼裂嘴轻笑:“呵呵…放松,放松,不要紧张!”

警戒哨心里激烈挣扎,此时如果开枪示警,自然能提醒村里的同伴。

但是,眼前机头大张的驳壳枪绝对会把自己脑袋打成烂西瓜

“你好,我叫李涛,是八路军武装工作队小组长!”李涛吐了口气:“咱们没有生死大仇,别作出让我误会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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