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把它当成一场梦吧。”他脸上含着笑,却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梦醒了、结束了,我们还是兄妹,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知道。”

他轻轻搂着她,吻着她,“好姑娘,求你了这么多年,夜里我都是想着妹妹熬过来的,很不容易啊”

甜酿被他哄着,实在抹不开脸,她不是无情的木头桩子,经不起他这样毫无荤素不忌的撩拨,被他拿捏着。

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又在稀里糊涂、半推半就中顺从。

自然是鸳鸯交颈,娇滴滴的花儿蕊儿,落不完的雨儿露儿,数不尽的调儿曲儿,翻不起的浪儿朵儿,一夜恩爱至天明。

有一就有二,这种事情若是沾上,想要脱身便难,总有诸多的藉口和机会让人神迷意乱,隔三差五偷一场春梦无痕,这种感觉新奇又刺激,顶着亲兄妹的名头在内帷胡天胡地,格外的欲罢不能。

后来施少连有次无意识抚摸着她软软的肚皮,甜酿突然惊得坐起,忐忑问他:“我会不会有孕?”

她和张圆成亲那些日子,头一年夫妻恩爱,张家一直盼着她生个一儿半女,可惜肚子一直没消息,第二年张

圆生病,张家人催得愈发的急,可那时已经断了床帏之事,她如何生得出来。

“有了就有了,生下来。”他低头亲吻她的小肚子,柔声道,“我们成亲,当爹娘,一起养孩子。”

甜酿咽了口气,眼睛有些发直。

“生一个吧。”他突然翻身起来,又去抱她,目光灼灼:“小甜儿,给我生个孩子。”

甜酿心头发紧,猛然摇头:“我不能嫁你,不能生孩子。”

“为什么不能嫁?为什么不能生孩子?”他皱眉,眼里有恼意,“本就不是亲兄妹,我们回去禀明祖母,在她面前把事情摊开说。”

“就算祖母知道我不是施家人,她也不会答应的。”甜酿拧着身子,烦恼蹙眉,“你是她最看重最中意的孙儿,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亲兄妹,我又是个寡妇她绝对不会同意的!祖母会被我们气死!九泉下的爹爹和吴大娘子也不会同意的!!”

“所有人都会看我们的笑话,他们会瞎猜,他们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们会说我们以前如何如何,私底下如何如何”甜酿抱住自己,“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只能当你的妹妹,亲妹妹也好,认养的妹妹也罢,怎么能当夫妻呢。”

她总是矛盾的,一面沉浸在这偷情的快乐中,一面又觉得分外的羞耻,想要自暴自弃,又顾及着一点颜面,这么多日,连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

“你若当年肯退张圆的婚,如今就不会是寡妇的身份。”他冷声讽刺她,“当年我如何对你,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明白?你却熟视无睹,非张圆不嫁,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当年和现在甜酿听见他的指责,也是心痛如刀绞,咬着唇闷闷掉下几滴泪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情绪,“一辈子和我名不正言不顺,却在这家里跟我过夫妻日子?”

她语气哀哀,下定决心:“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迟早要断,你要娶亲,我

我”

她眼眶蓄满眼泪:“我不能呆在你身边,我们不能私相授受。”

“你享受过了,却义正言辞说起这番话来?要跟我一刀两断?好妹妹,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半点良心?这一年多的日子,都是白过的?”他面色冷凝,哼然起身,对窗沉思半晌,板着脸道,“你既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又怕人说嘴,又怕祖母生气,瞻前顾后,左右摇摆,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挑个日子,送你回江都家里,我们还做清清白白的兄妹,分道扬镳罢了。”

他披衣赤足,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徒留她一人坐在床间,黯然吞泪。

恰逢年节,施少连带甜酿回江都家中过年,把她送回了榴园的家。

施老夫人见兄妹两人回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家里热闹了许多日子,这半个月里,不知有多少的女眷、媒人上门,一窝蜂似的挤上前来,俱是为施少连做媒的人,岂料他半个也没看上,都推拒了。

芳儿今年也有十七八岁,蓝可俊几年前意外逝去后,她的婚事也耽搁下来,她眼界又高,自己左挑右捡,一直寻不到一个合心意的。

施少连几年没有正眼看她,这回在家见了,在施老夫人面前夸了一回:“芳儿妹妹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芳儿甜甜一笑:“谢大哥哥夸奖。”

施老夫人见他两人一唱一和,男才女貌,突然嗅出那么点意思,笑道:“你们兄妹两人也有几年不见,倒是该好好说说话,熟络熟络才对。”

施少连低头喝茶,淡声笑道:“祖母说的是。”

甜酿坐在一旁,见这副场面,心头涌上股酸酸涩涩的失落感。

再回金陵时,他把甜酿留在了江都家中陪施老夫人,打算把芳儿带去金陵。

临行前,施少连去榴园跟甜酿道别。

“哥哥真要把芳儿带去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