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病人情况都算不上太好,诊断中心里的医生们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但实在是无能为力。

唐敏的问题在于,医生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问题。而鲁春雨就更麻烦——她的问题似乎和医生们认定的问题不大一样。

帕斯卡尔博士认为,鲁春雨有aih-pbc重叠综合症。这个诊断得到了包括孙立恩在内的所有诊断科医生的一致认可。

除了重叠综合症以外,没有其他解释可以覆盖鲁春雨的症状和病情。而这个诊断也确实符合现有的所有证据。

然而保肝治疗对于鲁春雨的效果并不太好。

多烯磷脂酰胆碱注射液目前的使用量已经接近了最大值。但鲁春雨的各项肝生理指标就像是顽固的老头子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胆红素水平还有上升的趋势。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结束了关于唐敏的讨论后,医生们很自然的把话题过渡到了鲁春雨身上。她已经在综合诊断中心里住院一周了,连续使用了一周的药物治疗但却收效甚微。这不光让鲁春雨自己有些心浮气躁,她的医生们同样也觉得有些着急和不解。

“保守治疗的效果不太好,这个咱们也是有预料的。”帕斯卡尔博士想了想道,“请肝胆外科会诊一下,如果有必要,做鼻胆管引流解除她的胆汁淤塞吧。”

“然后咱们就得被肝胆外科抱怨了。”布鲁恩笑眯眯的补充道,“交给你们的病人,结果你们不还是搞不定嘛!”

“这叫多科室通力合作,共同为解除病痛而努力。”帕斯卡尔博士瞪了一眼布鲁恩,“你不要因为我拒绝给你介绍男朋友就妄图携怨报复——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图谋注定是不会得逞的!”

两个美国专家用中文斗嘴就已经很好笑了,而这两个老外之中还有一个人利用自己的中文优势,对另一个人形成了碾压——这就更好笑了。

布鲁恩脸都憋红了,但是他确实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反击。说实话,他甚至没有完全听懂帕斯卡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介绍男朋友”和“图谋”的部分他还是能听明白的。剩下不懂的部分,光看帕斯卡尔的表情,再结合上其他医生们憋着笑的表情,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布鲁恩选择用自己习惯的方式进行反击——一连串的西班牙语脱口而出,同时还伴有高亢明亮的“fuck”作为断句。不过这种反击方式在别人听不懂西班牙语的时候,威力就显得小了很多。

两个人斗了一阵嘴,然后才重新切入正题。

“有必要做的,那就做。”孙立恩对帕斯卡尔博士的判断给予高度信任。毕竟肝病他不太懂,而免疫学上的问题他更不可能比得过老帕。“会诊该叫的就叫……患者那边的谈话,我去做。”

身为组长,但同时又是即将完成规培的规培生,孙立恩不光要给自己手下的这群医生们做好工作安排,同时还得把自己也给安排了。

和家属谈话这种事情,当然应该规培生来干。规培生干不好的时候,才会由上级出面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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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规培生孙立恩走到了病房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然后敲开了病房的大门。

“鲁大姐,最近怎么样?”进了病房之后,孙立恩选择先进行一番人文关怀,然后再谈正事。鲁春雨比他大了二十多岁,孙立恩叫一声大姐当然没有问题。

“还成。”鲁春雨半靠在床上打着毛衣,过来开门的是她的丈夫。病床上的鲁春雨放下了手里的毛衣和毛衣针后,对着孙立恩抱怨道,“就是我这最近身上老觉得痒痒。”她看着孙立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们这个床具是不是应该给我换一换了?”

孙立恩笑着点了点头,“我等会就让护士们过来换。”但他看的很清楚,鲁春雨脑袋上的状态栏确实新增了一个“皮肤瘙痒”的症状。按照状态栏的一贯特征,这一症状应该和她现在所有的疾病有直接联系。也就是说,皮肤瘙痒很可能是肝损伤的后续症状。

“我给您加一个大便的检查项目吧。”孙立恩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别提肝损伤的事情。皮肤瘙痒是肝病、尤其是胆汁淤积性肝病和自身免疫系统肝病常见的症状。要控制瘙痒,除了使用激素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使用激素,就会增加鲁春雨消化道溃疡的风险。而有胃底静脉曲张的鲁春雨,现在冒不起这个风险。

增加检查项目,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她因为皮肤瘙痒带来的紧张感。同意更换床单也是这种缓解紧张感的行动中的一部分。孙立恩这次彻底吸取了教训——甘露醇注射都有可能导致病情加重,那检查大便总不会出事了吧?总不能因为检查了大便,病人就病的更严重了吧?

“我这次来呢,是来跟您讨论后续治疗的。”孙立恩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手术告知书,“一个礼拜的治疗下来,虽然您的情况有些改善,但是这个改善的效果还是没有到我们预期的地步。”他顿了顿说道,“所以,我们和上级医生会诊之后,觉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