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一样,狂妄自大外加自恋,蜀山历代小师叔,好像都是这副德行。

清雀俯身捡起刀鞘,反复将刀刃归鞘,拔出,慢条斯理地重复几遍后,站起身子,直视宁奕……然后无视宁奕。

她那张麻木冷漠的俏脸上,便像是写了一句话,来回答宁奕的问题——

认识你,所以呢?

宁奕毫不动怒,反而一笑。

他感慨唏嘘道:“年纪轻轻的,可惜是个哑巴。教宗近侍,选人不淑啊。”

“你……”

清雀万年不变的淡定面容,罕见怒了,并非因前半句而怒。

宁奕的后半句,事涉道宗清誉,苏牧大人声名,对她而言不可不怒,不可不争……只可惜她常年寡言,如今想要开口争辩,却能停在你你你的阶段,其余更多的,一字也说不出来。

谷小雨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像清雀这样的小姑娘,就该由宁师叔这种“大恶人”好生打磨打磨。

咔嚓一声。

刀锋刮擦器鞘,瞬间一抹寒光掠出。

清雀拔出“雪舌切”,而这一次,并没有斩断声音,更没有斩断面前男人的脖子,一抹寒光只画出一个半圆弧,便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接住,在半空中发出吱呀吱呀的铮鸣。

宁奕笑意不减,看着青衫女子,称赞道:“刀法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教宗近侍,选得不错。

这青衫女子并不知道自己和陈懿苏牧的关系,因为自己一句调侃,就要拼命拔刀……这简单到有些愚蠢,较真到近乎死板的性格,放在“教宗近侍”的位置上,却是无比适合的潜质。

这个位置,就需要这样“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眼见清雀连刀都拔了,谷小雨连忙咳嗽两声,出来打圆场。

“师叔,你来晚一步,教宗大人刚刚离开西岭,动身前往天都。”

他想起教宗的话,眨眼道:“您看看,天都神海阵令,是不是传讯过来了?”

宁奕笑眯眯化指为掌,轻拍一下,雪舌切陡然急转,清雀失去控制……接着啪嗒一声,长刀老老实实归鞘。

清雀踉跄两步,面色含怒。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真憋屈啊!

宁奕取出神海阵传讯令,挑起眉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天都,宋净莲,教宗,姜大真人……

不止一条消息,陆陆续续传来。

自己离开妖族天下,来到大隋,就被神海阵捕捉到了气息,只不过那时自己和叶红拂被困在某座“奇点洞天”内,那是一座封禁神海之地。

神海阵令,无从回复。

看来自己回到大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连谷小雨看到自己,都没有那么惊讶。

宁奕一一查看。

姜大真人:“小宁先生,东境战事吃紧,清虚山、落云山接连沦陷。五灾十劫倾力而攻,本道负伤未愈,已无力招架……若能收到训令,还望亲自赶赴三圣山一趟。”

这是关于东境战争的求助讯令。

持有神海阵的,无一不是大隋境内声名远扬的大人物,除了姜玉虚外,三位圣山山主都发来了求助训令……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日,东境战事并不顺利。

琉璃山鬼修给予三圣山的压力,怎会如此之大?

宁奕觉得有些困惑,即便拥有五灾十劫,韩约麾下的纸面实力,也不该如此强横才是。

直到他读完宋净莲给自己的传讯。

所有困惑,才得以解答。

“宁兄,云州城闭门拒收难民,城主驻官均为东境叛党,未刑便亡……在其身上,我发现了‘不可灭杀’之物的痕迹。”

“我怀疑,东境琉璃山与影子有染,一路追查,来到天都……其间种种误判,多次断绝线索,终于找到了一缕蛛丝马迹。”

“下令拒守难民的城主于霈,曾为道宗信徒,多次参与西岭秘会,就在数月之前,还收到了一封来自天都的书信。”

说到这里,宋净莲以极其笃定的口吻下了判断——

“云州案的主谋,一定就藏在于霈曾参与的道宗密会之中。”

讯令最后,宋净莲诚恳道:“宁兄,收到讯令之后,还望你能来天都一趟。此案不破,东境边线战事即便占优,亦有背后内鬼捅刀,恐有变数。”

神海阵的讯令看完,东境三圣山,天都,将军府……但凡能发动神海阵讯令的,都给自己发了求助信息。

自己接下来,该去哪?

宁奕陷入了沉思之中。

“师……叔?”谷小雨小心翼翼开口,好奇问道:“讯令里都说了些什么呀?”

宁奕快速瞥了眼清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问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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