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兴致勃勃的讨论,“如果真的是因为igg蛋白才导致的肿瘤缩小,那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观察到他体内的肿瘤卷土重来了。”

献浆者两次血浆捐献之间,必须间隔至少14天。如果真的是因为献浆者的igg蛋白才导致的肿瘤缩小,那么在这些特异性的蛋白消耗完之后,田康的肿瘤应该就会继续出现进展。

而根据相关规定,如果不是以中和病毒为目的,医生们将无法为田康再次使用康复者血浆。

从田康的身体情况来看,下一个14天就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假设对肿瘤有效的,真的就是这位不知名献浆者所捐献的康复者血浆……那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他体内的病毒再次卷土重来——而有肾衰竭和晚期肿瘤的田康不大可能抗的过去;要么是他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彻底康复,医生们将无法再对他使用这种有起效的、含有igg免疫蛋白的康复者血浆。

“祝他好运吧。”孙立恩无奈道,“好了,讨论就到这儿,我去病房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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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五区虽然是红区,但本质上仍然是一个住院病区。其他住院病区里有的工作,在这里一项都少不了。

胡佳正在和其他护士进行例行查房,而孙立恩则一头扎进了临时icu里。临时icu从设立到现在为止,第一次这么“冷清”。除了抢二床的田康以外,就只有抢一床还躺着一名正在使用ecmo的患者。

这位名叫于新的55岁患者已经连续使用了十天ecmo。在他身旁工作着的ecmo,正是之前潘大姐用过的那台。

这位患者的情况不太理想,虽然血氧饱和度在v-vecmo的支持下始终维持在100%的水平上,但他身上的黄疸却很重。这一方面是因为连续十天使用ecmo所导致的机械性溶血并发黄疸,另一方面……这也是因为他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乙型肝炎病毒。

从状态栏的提示上来看,于新感染乙型肝炎病毒至少也有十五年左右了。而由于之前的抗病毒治疗到位,而且大概也是因为他自身的免疫能力足够强,乙型肝炎在他身上始终是隐匿性的。除了表现出抗hbc阳性以外,他的其他乙肝病毒标志物均为阴性。

但在进入云鹤市传染病院之前,于新先在其他医院接受了对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治疗。他当时的炎性标志物水平非常高,外院的医生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不得已给他用了大剂量的糖皮质激素进行免疫抑制治疗。

免疫抑制治疗确实拯救了他的生命,但同时也带来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加重,以及突然爆发、打了医生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急性病毒性肝炎。

考虑到继续使用糖皮质激素进行免疫抑制,可能会直接导致感染杀死患者,外院迅速联系了云鹤市传染病院——这里的治疗组可以实验性使用托珠单抗进行精准炎症风暴阻断,孙立恩已经成了于新的最后希望。

被转送到医院之后,由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加重,气管插管已经不能维持于新的血氧饱和度了。当时接诊的李承平教授当机立断,为于新使用了ecmo进行生命支持。而随后,孙立恩也以“同情用药”为目的,将本不符合入组条件的于新纳入治疗组,然后开始了相关治疗。

除了老三样——托珠单抗、丙球蛋白和crrt之外,对于新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病毒性肝炎,孙立恩还特意减少了对于新的常规抗病毒治疗。目前所使用的,对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常规抗病毒治疗药物,大部分都是通过肝脏代谢的。

而在于新有急性病毒性肝炎的情况下,任何通过肝脏代谢的药物都可能直接突破肝脏的代谢能力,并且最后让于新已经岌岌可危的肝脏彻底崩溃。

一般在治疗乙肝所导致的急性肝炎、以及慢性肝炎活动期患者时,医生们的首选是绝对卧床,并且嘱咐患者减少饮食中的蛋白质摄入,尽量保持热量和维生素的摄取。减少患者的肝脏代谢压力,并且最终支持着患者在免疫系统的作用下,从急性期转入到静止期,并且开始后续治疗。

通过托珠单抗阻止了炎症风暴之后,对于于新的治疗就陷入了一片泥沼中。常规抗病毒治疗方案会加重肝脏损伤,而不使用抗病毒药物,则可能让他身体内的新型冠状病毒增加猖獗。在托珠单抗的阻断下,于新体内的免疫水平低下。他的急性肝炎究竟什么时候能转成静止期也是个未知数。

难,现在是真的难。孙立恩看着于新就想叹气,现在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对于新……效果不好。抗病毒治疗会增加肝脏负担,支持治疗会导致机械性溶血,拖下去他的情况只能越来越差,停止免疫抑制则会让他直接面临免疫风暴。仿佛现在怎么选……于新的最终结局都只能是死。无非是个快点死还是慢点死,死于免疫风暴、肝脏衰竭还是新型冠状病毒而已。

“这个病人的情况还是不好。”就在孙立恩唉声叹气的时候,胡佳走进了病房问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

“没有。”孙立恩摇了摇头,“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台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