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而撕纸这东西有手就行,而且做出来的作品和废弃物也就只是纸而已——并不怎么危险。

胡佳和其他的护士们自告奋勇去帮忙分发道具了,而孙立恩则忙着去写病例——他现在手头上管着十名患者,他们每天的用药和医嘱都得在系统里有个记录才行。口头医嘱只能让护士们先执行,最终还是要请医生们在电脑上完成医嘱下达才行。

就算到了云鹤,每天的业务工作也没有减轻嘛……孙立恩一边敲着电脑,一边开始记恨起了楼上的钱红军——凭什么这老小子就一副神清气爽舒减了压力的模样?太过分了!

连续敲键盘的工作持续了几乎一个小时,就在孙立恩准备稍微活动活动腿脚的时候,杜医生才出现在了红区办公室里。

“忙完了?”孙立恩连忙把凳子拉了出来让人坐下,状态栏上说了,杜新书医生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疲劳状态。

“忙完了。”杜医生点了点头,“你们这儿的患者情况大部分都不错,比我一开始预料的要好不少。”

同样都是医生,但杜新书说的“状况不错”肯定不是说患者们的生命体征,而是其他的内容。

比如心理状况。

“其实我觉得,大部分患者只要有了信心之后多少都能好点。”孙立恩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的状态栏也有提示,“比较容易出现心理问题的都是家里人也有感染的患者。”

“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看见,尤其是在有人要把家人遭罪的原因归咎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想要让他们脱离这种旋涡是很难的。”杜新书医生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锤了锤自己的大腿面,“好在他们的程度都不深,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应该就能有改善。”

人是非常容易钻牛角尖的生物,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拷问”和“究其原因”之后,多多少少都会陷入到自我怀疑和责怪的深渊里难以自拔。而在住院部这种地方,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患病的患者,而且还时不时能听到隔壁或者看到邻床病友死亡的消息。在这种地方的心理压力简直不要太大。

“所以你们北五区的话,我大概隔个三天来一次。”杜新书医生继续说道,“如果有哪位患者的心理状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你们也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用药呢?”孙立恩点了点头,“现在特殊时期,您没有这边的处方权也没关系,我直接开了就行。”

“用药就暂时不用了。”杜新书摇了摇头道,“如果心理调节就能让他们有好转的话,还是先别用药。免得影响你们对患者的治疗——尤其是麻醉。”

精神类药物基本等同于麻醉医生们的噩梦。不论是正在使用精神类药物的患者,还是有滥用精神类药物历史的瘾君子,他们对于麻醉的反应都会很糟糕。这些患者对小剂量的麻醉没有什么反应,而对大剂量的麻醉又会迅速出现中枢神经抑制,中间的麻烦简直一重又一重,层出不穷。

“也好。”明白这个道理的孙立恩点了点头,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杜医生您这几天忙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我现在也住酒店呢。”杜医生苦笑了两声,“自从院里要我们出来支援之后,所有人就都住到酒店里了——我们也不敢回家,就怕把病毒带到家里去传染给家里人。”

“您是本地人吧?”孙立恩点了点头,和杜新书医生同样的情况在云鹤市传染病院里也大量存在,除了医疗队以外,云鹤市传染病院里还有几十名从其他医院支援过来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和传染病院原本的这些医务人员一样,都是自从进入岗位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的。

“正宗云鹤人。”杜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笑着说道,“等疫情结束了,我请孙医生你们去过早。”

“这样的邀请我已经接了好几个了。”孙立恩笑眯眯的说道,“等我们回宁远的时候,我肯定得胖上十几斤。”

杜新书医生被孙立恩逗笑了,他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这疫情什么时候能过去,我儿子本来二月初就要回大学的,结果现在看起来……这个学期都未必能回得去。”

“这不也挺好的?”孙立恩努力逗着乐子,“孩子一走家里就成空巢了,让他们在家多住些日子,你们当家长的心里不是也能开心些?”

“哦哟,那可算了。”杜新书医生连忙摆摆手,做出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这小王八蛋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在家待了两三天他妈就开始烦了。早上不起床晚上不睡觉,一天到晚泡在桌子前面研究什么政治经济历史……他一个理科生要是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当年高考的时候怎么不选文科嘛!”

“有点爱好不是也挺好的?”孙立恩为素未谋面甚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杜同学默哀了两秒,然后继续着聊天内容,“我就没什么爱好,平时打游戏都提不起兴趣来。结果现在一到云鹤,除了来医院就是在酒店里睡觉,简直太没意思了。”

“爱好这种东西有当然好,没有也不必勉强自己。”听到这个内容,杜医生条件反射式的安慰了一句,“勉强自己喜欢上的就算不上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