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宥一不肯闭眼,九公主焦急的嘴唇都微微颤抖,拼命的给谢宥一使眼色。

他明明知道她要他闭上眼睛装睡,为什么不闭上呢?

听元亨哥哥说,这是皇帝哥哥亲口下旨要千刀万剐的人,她不懂什么是千刀万剐,元亨哥哥说,就是将这个战争犯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一共要割够一千三百六十刀。

她手上不小心破一个小伤口都要哭半天,一千三百六十刀,那得多疼啊。

她好不容易为他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日日夜夜盼着,终于盼到他睁开眼睛,又怎么忍心他一点一点死去?

九公主吓的花容失色,忙问道如果割不到一千三百六十刀就死了呢?

元亨道,接着割。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皇帝哥哥太残忍了!

她不懂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行,让皇帝哥哥要这样残忍的杀死他。

她曾经说她只想看这个安哈睁开眼是什么模样,可他睁开漂亮的眼睛,用那黝黑深沉的眼珠定定的看着她,她就沦陷了。

正定元年,九公主十四岁,悄悄的爱慕上了一个战争犯。

帘子掀开那一刻,元蕤儿果断的站在了谢宥一面前,伸开双臂,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护着谢宥一。

达兰台一出门就碰见了刚视察回来的元恪,见圣上问,他就将圣上引了进来,自信满满的说道,“陛下,不出三天,他肯定会醒过来。”

九公主见他们进来,忙开口道,“不许过来,谢刚睡着,你们不许吵醒他!”

元恪闻言,往前走了一步,九公主见状,往床榻边退了一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又大喊了声,“哥哥,不许过来!”

“蕤儿,让开。”元恪淡淡道。

九公主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哥哥,他还在昏迷。”

看着妹妹眼睛,元恪一口断定,“他已经醒了。”

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九公主简直要尖叫了。

元恪冷冷道,“谢宥一。”

他没有再继续用北朝话说,换了口标准流利的汉语,这口音标准到谢宥一都自叹弗如。

听元恪叫他名字,谢宥一忍着剧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九公主肩膀,“九公主,谢谢你。”

九公主肩膀上被拍了两下,那手掌温柔而又有力量。她紧张的转过头,眼神先是疑惑,后是坚定,那明亮的眼睛似乎在倔强的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谢宥一温和的向她笑了笑,微微点头,他读懂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眼神的意思,他坚定的看着她,示意她让开。

这个九公主一定非常受宠,所以才敢在元恪面前这样放肆。

还未等九公主让开,元恪已经等不及,一伸手把她提溜到旁边,向身后吩咐道,“都出去。”

九公主犹自挣扎,“哥哥,我不出去!他现在是我的,你不能伤害他!”

乌朵看了眼圣上,见他面冷如霜,忙连拉带拽把九公主弄到了帐外。

帐中人走光,元恪伸脚勾过来一张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好,又顺手从桌边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开始喝。

谢宥一不明白元恪是什么意思,清空了帐中人,肯定是有话要说,可是他又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沉着眼睛饮茶。

谢宥一瞥了元恪一眼,心想这个北朝皇帝倒是生的好,剑眉朗目,没有半分北朝人的粗犷,竟然还有几分秀美。

这面相,这口音,倒比南朝人还南朝人。

听说他和他爹一样都是汉文化的推崇者,一继位就汉化,得罪了甚多北朝旧贵族。

汉化就要摒弃北朝千年的传统,甚至说是斩断他们的血脉,他们的根,非有魄力者不能为之。

谢宥一这几天渐渐清醒,只是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几个词汇,什么迁都,赈灾,北朝比较书面话的词汇其实和南朝差不多。

他猜测北朝又要迁都。

北朝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本来并无固定首都,可汗待在哪儿哪儿便是首都,后来一统草原部落的达斡尔可汗定都盛京,确定了北朝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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