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法原和尚已经破了十九座铜人,外加先前爆裂的铜人,已是整整二十座。

老僧虽然有伤在身,但武学渊博。他打败每一座铜人所用武功均有不同,既有少林本门绝技,亦有其他门派的扛鼎武功。

夔王见状略略点头,这少林寺的般若院首座倒也不是空架子一个,究竟还是有些真本事。

因为老僧的奋力开拓,众人往前的道路被拓开二十丈许。众人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从铜人丛林中穿过。

冯破虽看不起这老秃驴的为人,可看出此人究竟有些真本事,竟能在重伤之下有此成就,实属不易。

他想到老和尚先前的行径,颇有些幸灾乐祸,鼓掌喊道:“老秃驴,做得不错啊,不错!”

法严和尚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两座铜人,面露难色。他喘着粗气,不看冯破一眼,转头向夔王求道:“殿下,能不能……能不能换个人来,贫僧实在坚持不住了。”

他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看样子不像是作假,“殿下你看,他们三个精力正盛,可以替我一替。”

夔王远远地盯着法原身前的两座铜人,这两座铜人中一人执鞭,另一人执链,仪容姿态皆是相同,宛若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这两座双胞铜人所使的应该是剑南姜氏孪生兄弟的“火蛇功”。这火蛇功需要两人同时发招,招式缜密无隙,极为难破。

当年姜氏兄弟便是凭这套武功横行剑南二十余载,无人能敌。后来姜氏兄弟身故,武林中便再没有人知晓这门武功的底细。让一位身受重伤的老和尚来破这等神秘而厉害的功夫,显是有些勉为其难。

然而夔王并未作如此想,他显然另有打算,向老僧莞尔一笑,“法原,你的意思是不想再活下去了?或者说,你太喜欢这两座铜人,以至于想留在这里和他们作伴?”

一个伤躯沉重、不能再战的老僧,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留下来只会是累赘,甚至祸害。

阵里的法原和尚缓慢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肉使劲抽了抽。他已是没剩下多少气力,违抗这位天下武林宗师的命令,只会带给他死路一条。

他只得无奈地回道:“一切谨遵殿下吩咐,贫僧定当奋力向前!”

他转过身,用僧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滴血珠从他胸前的伤口处滴下,落在芒鞋上,鲜红如花。

夔王见此情形,笑道:“妙哉,妙哉!”,随即口中轻唱:“二月春风惹人目,吹落桃花三两枝……”

法原和尚显然没有他这般闲情逸致,老僧正对着两座铜人吐纳真气,随后了起手式,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飞天摩云手”。须臾之后,老僧又放下手来,回头向夔王求道:“殿下,您能不能帮贫僧一帮?”

“哦,帮甚么?说说看,是老和尚思凡了么?”夔王笑道。

若是能彻底榨取出这位老和尚的剩余价值,他倒是不介意伸出一次援手。

“这两座铜人所使武功估计煞是诡异,贫僧恐怕难以自顾,还请殿下帮我盯紧了左边这座使鞭铜人的招式,时时提醒于我。光是贫僧一人,恐怕实在有些自顾不暇!”法原和尚涨红了脸,强忍羞辱,诚恳地求道。

眼望着这座阻挡众人去路的大阵,他料定夔王即便是为了这墓穴中的秘密,也不会轻易拒绝自己。

“好!”夔王点了点头,这等事情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你去吧!”

“多谢殿下!”法原和尚恭敬地向夔王施了一个僧礼,转身上前与两座铜人搏斗。

只见他身形飘忽,在两座铜人之间游移不定。果然如他所说,左手边那座铜人手中所使鞭法极为凌厉,加上鞭子的攻击方位极为诡异,是以很难防备。幸得夔王数次出声提醒,他方才逃过一劫。

三十招过后,这两座铜人的动作并未慢下来,反而愈攻愈烈。老僧在两座铜人的连环攻击下气喘吁吁,逐渐有些难以招架,鲜血从全身各处伤口汩汩流出,映红了僧袍。

只见左边铜人手中的鞭子舞成了一团影,令人难以看得清楚。夔王见状皱了皱眉头,又向前走近了几步,只为能看清铜人手中所使招数,为老和尚支招。

“啊!”正在此时,法原和尚突然惨叫一声,原来是腰间被右侧铜人手中的铜链缠住,无法得脱,“殿下,救命!”

只见右侧铜人手臂一扬,法原和尚便随着铜链飞向了半空,惨叫声在甬道里回响。

“蠢材!”夔王嘴中咕喃了一句,他原想借着法原和尚看清这门“火蛇功”的套路,未曾想这老和尚一点都不禁打,这便落败。

他正生闷气间,被铜链卷至半空的法原和尚突然身形一转,右手一扬,一柄火红的短禅杖直向他袭来,好似夜空之流星,声势之迅猛令人猝不及防。

这“流火杖”乃是少林寺为数不多的暗器绝技,数百年来练成此功的人不足十人,法原和尚便是其中一位。

流火杖乃是采用百炼精铁制成,每一柄足有三十斤重,拿在手里十分沉重。此杖经由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