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北昌行之一零八(第4/6页)

辖下各县的县令，也要来府里请安述职。再有府里各项事务，阿念既是现官又是现管。

何子衿的女学腊八放了假，然后，这过年过节的，学里女先生们掌事嬷嬷们还有为女学出大力的纪嬷嬷等人，大年下总要一人一份年礼再加奖金。这又是一桩事务。

何子衿忙的，干脆把阿曦找来当苦力，阿曦倒不觉着辛苦，孩子小时总是乐意替大人做些原本大人该做的事的。阿曦非但给她娘当苦力，她还时时去朝云祖父那边，帮着整理朝云祖父过年的事务。然后，阿曦人前人后的表现出一种：如果家里没有我，你们日子可怎么过的，中心思想来。

很是令人忍俊不禁。

在腊月的忙碌中，何家收到阿冽自帝都托人送来书信。

沈氏特意叫了闺女家来念叨了一回，阿冽信中说了二儿子百天宴的事，是的，阿冽到帝都，效率很高的生了老二，还是个儿子。阿冽的欢喜浮现在信中笔端，只是惆怅，他一直没闺女，这可怎么跟姐夫家做儿女亲家啊。

沈氏瞧着儿子信直乐，与闺女道，“阿冽这脑子也是不转弯儿的，他这没闺女，以后还不许你再生个小闺女啊，总能合适的。”沈氏一直很看好闺女与儿子两家姑舅做亲，觉着要是有个小外孙女嫁给自家孙子，沈氏想想能笑弯了眼。

何老娘还跟着帮腔，“可不是么。”又与沈氏道，“给阿冽回信时与他说，别急着生丫头，再生个儿子，再说生丫头的事不迟。”何子衿听这话直翻白眼，道，“生那么多儿子，以后拿什么养哦。”

何老娘眉毛一挑，“你还不是有三个小子，怎么嫌侄子多啦？”

何子衿装模作样叹口气，“我也很发愁以后养他们的事。”

“尽胡说，咱家日子正好，还能养不起孩子啦！别说三个小子，是十个也养得起！”何老娘极是豪迈，心下盘算着，她三个孙子，一个给他生三个重孙，有九个重孙了，这得是何等兴旺啊！

“多子多孙多福分。”沈氏很是认同婆婆的观念，笑与闺女道，“阿念人丁单薄，你正该多替他开枝散叶。”

何子衿半点儿不急，“这也得看儿女缘分。”

何老娘曲指一算，“你三胎还早着，怎么着也得等阿昀阿晏五六岁上。”孙女在生产上像儿媳，总是要隔个五六年才能再有动静。好在，孙女效率高，都是一生生俩，说来，这本事也没谁啦！何老娘每每想到，十分自豪。何老娘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改了口，同沈氏道，“与阿冽说，下胎生个闺女也不错。都说养女随姑，要是像咱们丫头，多好。”觉着倘是有个像自家丫头这样的重孙女，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沈氏笑道，“是啊，这俩孙子了，还没见过孙女面儿呢。”沈氏倒不似何老娘这般盼孙子，沈氏看来，有个孙子安了心，生几个小孙女也不错。

说一回阿冽的次子，说起俊哥儿在帝都的课业来，俊哥儿现下也很是用功，据阿冽说，俊哥儿说了，赶紧把春闱考出来他解脱了。反正吧，那话叫何恭知道必要训斥的。听沈氏说，何恭一看长子这信，把俊哥儿念叨了几句。

再者是沈素来的信了，信中并无他事，无非是记挂姐姐一家，又说两个外甥在帝都皆好。自从江何两家北外放昌府，一晃十来年了。沈素牵挂着沈氏，沈氏何尝不牵挂娘家。

总之，这个年这么热热闹闹忙忙活活的过了。

过了年，赏过上元节的冰灯，阿念张罗着给子衿姐姐准备生辰，子衿姐姐三十寿辰。

何子衿本是龙抬头的生辰，偏生不巧，这事儿一般知道些历史的都晓得，朝云师傅唯一的姐姐，谢太后的亲娘魏国夫人，是死在这一日。何子衿当年在帝都闻知此事后多是让出龙抬头之日，另选个近些的日子过生辰。这一回，何子衿如往年那般，选了个休沐日，二月初十。

这一年是整寿，阿念又是在知府任上，自然热闹。

可以说，这是何子衿到北昌府后过得最气派的一个生辰了，足足热闹两日。这么着，舆论界都说江太太节俭，因为这年头，整寿生辰大办个三五天的大有人在。何子衿这个，当真算是排场小的了。

何老娘还念叨着，“待得俊哥儿中了进士，是喜上添喜。”

好吧，你老人家是不是忒自信了些啊！

然后，三月底春闱榜单一到，带给何老娘不小的打击，俊哥儿榜上无名。何老娘一个劲儿嘀咕，“明明拜了菩萨的。”还添了在笔香油钱，咋地不灵了哩。

何恭倒是没啥，在何恭看来，次子去岁秋闱排名不高，此次春闱，便是中了，怕也是个同进士。今次落榜，也无妨碍，继续用功是。

何恭道，“哪里有一次中用，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何老娘想一想，阿冽秋闱考了两回，俊哥儿这个，秋闱顺利，不想春闱没中。不过，对比一下儿子当年秋闱之艰难，何老娘道，“我怕俊哥儿在这考试运上随了你。”

何恭：……

幸而何恭性情宽厚，并不介意，微微一笑道，“是像我也没什么，我这也算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