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抓小偷,能从峡谷里跑到这个地方还真不容易,这么陡的山这么密的林,两人都挺狼狈。向笑礼冲那少年皱眉道:“这东西在外面不值钱,不过是个人爱好搜集而已,你偷它没有用处。”又朝向田华道:“案值太小了,不值得小题大作送公安,但什么事做了就应该承担后果,矿上不能留这种工人,打发他离开吧。”

这是人家的事情,人证物证都在处理的也很明白,在场的其他人谁也不好说什么。向田华回身扭住那少年的手臂喝道:“跟我回去,快收拾东西走人!”

那少年想挣扎,却哪能挣得过他,刚刚转过身,游方冷不丁在后面喊了一句:“华有闲,你爹娘在郴州找你!”

少年闻言全身剧震,奋力想转身,只艰难的扭过侧脸,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向影华也是一愣,立刻道:“兰德先生,你认识他?……田华,快把人放开!”

就在这时,一直提着酒葫芦冷眼旁观的千杯道人,突然张口吐出一道酒箭,正打在向田华的肩头上,酒水并未飞溅全部浸入衣服中。就听向田华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身子一晃,一只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酒水从袖口流出顺着手指滴落。

几乎与此同时,向笑礼一闪身,已经到了近处一把将少年提了起来,往后一纵来到众人身前,使他脱离了向田华的控制。

众人都大吃一惊,向笑礼的身法很好,游方并不感到意外,他是见过向左狐的拳脚功夫的,想必与他齐名的笑礼先生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千杯道人在几米外喷出一口酒,竟然能够破了向田华的神识护身,而且将他的肩膀打脱臼了,好厉害的气劲!

游方以为自己的内家功夫已经相当了得,如此看来,这位道长的内劲绝不亚于他,真要动手的话就这一口酒箭就是极为厉害的暗器,假如事先没有防备,就算是游方在格斗中也很难躲开。内家功夫达到劲力外化程度,未尝不可破了高人的秘法,只是练到这种境界实在太难了!

“不过是偷东西而已,没必要杀人灭口吧?”见向笑礼已经出手把人抢了过去,千杯道人放下酒葫芦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原来在游方开口之后,正往山下走的向田华也是神色大变,手上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动作。一般人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但是千杯道人立刻察觉到了杀机与凶险,二话不说直接出手。向笑礼本是一愣,很诧异向田华想干什么,千杯道人一出手他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将那少年抢了过来。

向田华面如死灰,有点哆嗦的问道:“二叔,您老这是干什么?”

向影华上前,指着他道:“田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个偷东西的孩子,是你们矿上的工人,哪怕你处罚的过分点,赶他走也就是了。被叫破身份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今天你必须交待清楚,不要狡辩说是千杯长老看错了,我也看得清楚!”

向田华:“哪有的事,我根本没想杀人,只想让他老实点,你们都在说什么?”

向影华:“暗劲打穴,运神识直透脑颅,冲击元神让人说不出话变白痴,这和杀人有区别吗?你究竟不想让他说出什么?”

向田华左手扶右臂,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滚落,用哀求的语气道:“事关我向家隐秘,请门主单独询问好不好,您要怎么责罚我都可以,听我私下里把事情解释清楚。”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与惊讶,没想到状况会这么复杂。熊大维小声道:“向门主,需不需要我等回避?”

感到最意外的就是向笑礼,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胀红了,厉声喝道:“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你如此阴毒,却说什么事关向家隐秘,我身为门主,怎会私毫不知?……诸位同道不必回避,今天一定要把话问清楚。”

话虽这么说,他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第一句没有追问向田华,而是转身问游方:“兰德老弟,你认识这小偷,他是什么人?”

游方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也从来没见过,但我曾在郴州火车站见到一对中年夫妇寻找他们失踪的儿子,我看过寻人的传单,记得相貌与名字,今天看见他突然想了起来,觉得极像,就开口喊了一声。……诸位若是不信,可以打一个电话,是寻人传单上留的,我如今还记得。”

游方顺嘴说了一个手机号码。还真有热心肠好管闲事的,九星派掌门沈慎一第一个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华有闲的近前:“喂,请问是您发传单寻找儿子吗?……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哦,我好像在江西遂川看见了,您别着急,我再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儿子,然后再通知你们。”

沈慎一放下电话冲向笑礼道:“兰德先生说的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能问这孩子几句话吗?”

向笑礼一拍华有闲的肩头,这少年混身一哆嗦,赶紧离开向笑礼躲到了游方身边,哑然开口道:“我就是华有闲!”

沈慎一:“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华有闲:“我爹叫华望闲,我娘叫刘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