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整座支部基地逐渐的沉浸入静谧的睡意,亚尔林站在窗户边,透过覆满薄沙的窗户注视着昏沉漆黑的夜色,嘴角笑了笑:“阿拉巴斯坦与其说是一座沙漠上的国家,不如说是一座荒漠的监狱。”

整个支部基地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目测得有153支部两倍的大小,建筑物体之间的间隔距离都很宽阔,柯朗姆休息的住所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塔楼状的别墅,现在自然就归了亚尔林。

塔楼的底部有一间空置的地下室,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亚尔林推开地下室的门,门板上都是铁锈的痕迹,摩擦着地面出“兹拉”的声音,显然柯朗姆几乎不来这里。

亚尔林站在地下室的中间,浑身的黑纹好似在诡异的燃烧和黑暗融入一体,他翻下手掌,手心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条口子,里面是丝丝密密的黑线和骨骼肌肉缠绕在一起,他现在除了外在的皮囊还是人类,内里的构造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

“当前孕育母巢分裂之种数量:2”

手掌心中被吐出来的是一枚黑丝缠绕的种子,宛如活物一样周身浮出神秘的幽光,那幽光流转像是一只幽蛇在游动出“嘶嘶”的吐信声,亚尔林将掌心慢慢的覆盖向地面,就看见水泥地面被腐蚀一样龟裂出一道道恐怖的口子,无数的黑色的丝线就透过那些裂缝渗透入沙漠地底。

接着缝隙就黑色封堵填满,像是蠕动的枝蔓从缝隙中钻出来蔓延向地面和墙体,而亚尔林脚下的位置则开始一寸寸的坍塌,底下的岩石和砂层开始消融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倒椎体,漆黑深邃的入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廊道。

亚尔林手边提着黑茧,黑茧里面的活人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在颓然无力的挣扎,亚尔林一步踩入进去,脚下是蔓延过脚背的流动砂层,对于母巢来说伪装和适应是祂的本能,地处沙漠的环境祂自然不会编织怪异的菌毯,而是直接就将根须扎触入砂砾中,就像是盘根纠错的老树藤须牢牢的控制住沙子的流动和形态。

顺着沙廊一路向下延,过了许久,砂层之下的地底空间骤然开阔的映入视野,一座倒扣的金字塔状的母巢凝聚成形,半截的轮廓都隐匿入簌簌落下的砂砾中,如果有误闯入的来客恐怕很难不认为这是某个遗迹的建筑物,而不会像到其实这是一座恐怖的活物,母巢要塞的雏形。

进入母巢内部,照例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到处都是流动的沙墙,仿佛一个不留神,沙墙就会倾塌,将穿行走动的人给吞噬掉,亚尔林清楚哪些沙墙之中都扎满了黑色的触手。

一路进入母巢的最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从砂层中缓慢浮出来的别具沙漠特色的生化池,转化仓,恶魔果树的枝苗,以及一团好似黄沙在半空不断的重复凝聚和消散,好像还缺少一个核心,而没有彻底定型的东西。

“母巢守卫!”

亚尔林舔了一下嘴唇,每一座母巢都会伴生的一个守卫,需要一个核心,第一座153支部的母巢守卫,他用的是一颗意外得到的树种,从而诞生出生命力顽强几乎不死的树须守卫,而这第二座母巢的核心他打算采用……

亚尔林冷冷地瞥了一眼黑茧,遂即单体而起,将其甩入模糊的沙团中心,顿时,那些聚散的沙子中生出无数雾状的黑气,像是终于找到了渴求的蜜糖,疯狂的朝着黑茧中涌去,缠绕的黑丝顺势脱离露出内里一张僵惊恐的面容,嘴巴大大的张开还来不及尖叫,无数的黑雾就倒灌而入。

一个被种下阴痕之印的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嘴巴,鼻子,耳朵,眼睛,甚至全身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污染成黑色,脖颈处的蛇吻黑斑透出一股阴寒的力量参与到黑雾中。

“还需要一阵子!”

亚尔林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别处,除了原本就存在的东西外,在转化仓的旁边还多出来一个类似于投屏一样的操控台,他走过去,操控台上面显露出来的是整个金字塔的内部结构,一座庞大的迷宫,亚尔林眯了眯眼睛随手在上面勾动了一下,被他点动的沙墙就突兀的坍塌,旁边几处的岔口就悄然间改变了形状,联动着整个迷宫内部的走势都被多米诺骨牌一样改变。

“操控台!”

亚尔林摆弄了一阵大致明白这个操控台的用处,接着随着他的心意画面就变幻成地面上的景色,整个支部基地的轮廓同样映入在操控台的投屏上。

就像是某种雷达一样的功能,或者可以理解为母巢霸道的将头顶上的建筑物同样归属划分到母巢外延的一部分,当然唯一遗憾的是也只是刚好囊括入整个支部基地的边缘,再往外的沙漠就不在投屏的范围内了。

亚尔林尝试性地在行政主楼的外侧墙上面轻轻抹了一下,画面中,漆黑的夜色中,地面上就悄然的翻滚露出一个裂痕,无数触手伸展出来就贴附在侧墙上,然后上面又贴附上一层沙子,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墙体干裂露出来一些枯褶,又像是某种爬山藤一样的植物生长在墙体上然后枯萎坏死。

“伪装,改造??”亚尔林瞳孔微微一缩,他脑海中回忆起一段信息:“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