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沐芷兮陪着煊儿睡在东宫,萧熠琰则在御书房处理煊儿故意留下的“烂摊子”。

有人好梦,就有人难眠。

不同于宫内的安宁静谧,城外,陆心儿等人的尸体被丢在大火中,火势冲天,足足烧了几个时辰。

最终,所有尸体被烧成炭黑色的骨头……

陆心儿临死前还死死撑着一口气,亲眼看着花九阙带走两生蛊,她又恨又怒。

舌头被割,她说不了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吼声。

她身中数箭,还是拼了命地想要往外爬。

但,院门被封住了。

她用脑袋撞门,嘴里的“呜咽”声不断。

她撞得头破血流,两眼死瞪着那一丝门缝,眼睁睁看着花九阙策马离开。

火势越来越大,她绝望不已,更痛悔不已。

她终究救不了门主了……

当火烧到她的衣裳,当皮肉被炙烤时,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仰躺在地,看着天上那轮皎月。

那月亮,就好像门主一样,不染纤尘,照亮她的前路。

而现在,月光被火光模糊了。

恍惚间,她依稀看到,同样是在漫天大火中,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流泪痛哭,最终,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花九阙得到两生蛊后,便要马不停蹄赶回南国。

南国利用药人夺城的计划落败,很快就收到了北燕的战书。

此时的南国朝堂,君臣皆愁眉不展,商量对策。

花九阙的归来,于他们而言就是一颗定心丸。

但,这颗“定心丸”,已经修书一封,自称得了重病,无法上战场。

南皇收到信的当天,便气得吐了血。

“孽子!混账东西!他这哪里是得了病,分明就是找借口推脱!

“身为太子,置南国安危于不顾,他太让朕失望了!!

“来人!研磨!朕要下旨,命太子带兵出征,那逆子若敢抗旨,便是死路一条!!!”

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直视帝王之怒。

昭阳长公主施施然行礼,好言相劝。

“皇兄,太子脾气固执,你这样做,非但不能让他妥协,反而会……”

啪!

南皇重重地拍了下案桌,打断她的话。

“朕是皇帝!朕下旨,他莫敢不从!”

昭阳公主叹了口气,“皇兄,太子如今大权在握,您非要这样逼他,物极必反。”

南皇一听这话,越发气愤。

“怎么,那孽子还想造反不成!!他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夺位吗!好啊!他倒是来啊!!朕还会怕他不成!!!”

风韵犹存的昭阳公主,脸上愁云密布。

“皇兄,有些话,我知你不爱听。但为了南国,昭阳不得不直说。

“药人一事,你实在是犯了糊涂。

“南国刚经历大战不久,仍在休养生息,此时应战北燕,必败无疑。

“眼下,我们应该派使臣前往北燕,不惜一切代价,求得燕皇原谅,此次出使,昭阳主动请缨……”

“住口!!”南皇蓦地勃然大怒。

“什么出使!什么求和!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请缨去北燕,是为了尚在北燕的墨倾寒吗!!

“太子忤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胳膊肘往外拐,贪恋美色,你若不是朕的亲妹子,朕恨不得杀了你!

“当初,如果不是你联合外人放走墨倾寒,南国根本不会输!

“说到底,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给朕滚!滚——”

昭阳公主神色复杂,饱含心痛与失望。

等南皇把话说完,她行了一礼,语气隐忍。

“皇兄,放走墨倾寒一事,昭阳无从抵赖,也不想多做解释。

“但这次我们对上的是北燕,如果不处理好,南国就完了。

“昭阳请皇兄三思,莫要自乱阵脚,尤其是……父子反目。”

南皇脸色阴沉。

“你说的这些,朕身为皇帝,怎会不懂!

“昭阳,你一个女人,就该本本分分相夫教子。

“虞伯侯记挂你多年,朕已经应了你们的婚事,下个月初七……”

闻言,昭阳公主愣怔了片刻。

旋即,严声反抗。

“皇兄!昭阳不嫁!!”

南皇板着脸,厉声呵斥。“嫁不嫁,由不得你!你还想抗旨不遵吗!?”

“虞伯侯好色成性,亡妻尸骨未寒,府中姬妾成群。皇兄,你把我嫁给他,无异于把我往火坑里推!”

嘭!

南皇又是一拍桌子,怒喝。

“放肆!昭阳,是你不识好歹!男人三妻四妾又如何,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的名声早就臭名昭著了!身为公主,养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