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灰衣人的剑很快,伤口很小,地上的血并不多。

妇人擦净地面血迹之后,再回来时,燕青蕊正在试探小女孩额头,很好,药力发散之后,小女孩额头的滚烫热度已经降了下去。

燕青蕊道:“你女儿的病不碍事了,你好好照顾她。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那妇人又跪下磕头,一张脸上满是感激。

看着那淳朴柔弱的妇人,燕青蕊道:“你没有别的亲人了么?”这么柔弱的孤儿寡母,可不太容易生存。

那妇人低低地道:“没有了。”

“那你平时有些什么营生?”

“平时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也能补贴家用!我和杏儿所需的不多。”只要不生病,温饱是够的。

燕青蕊叹了口气,万羽堂在隋光并无分舵,所以她想叫人照顾一下也不可能,不过,这妇人虽然柔弱,不过性子也还算坚韧,虽是家徒四壁,收拾得却是十分干净。

燕青蕊留下一些银子,道:“杏儿的病已经不要紧了,这些银子,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妇人千恩万谢地应着,看着床上女儿已经恢复正常的额头热度,疲惫的脸上满透着欣喜。

这时候,上官千羽和那灰衣人回来了,妇人神情已经平净,善后的事宜也已做好,灰衣人看着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你们是外地来的?”

上官千羽道:“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灰衣人道:“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庆陵县最大的特色,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所以,妇人叫得这么凄惨,她周围的邻居,也没有一个人露面出来哪怕帮忙说上一句话。

燕青蕊道:“那么阁下为何又来拔刀相助?”

灰衣人神色中总是透着一股子萧瑟和心灰意冷的味道,只在看向燕青蕊的时候稍显柔和一些,似乎笑了一笑,不过太过浅淡,他道:“因为我也是外地人!”

燕青蕊:“……”

灰衣人又笑了一下,道:“难得异乡相遇,同时拔刀,两个后辈,可否请我喝杯酒?”

不是请他们喝一杯,而是叫他们请他?

看着他落拓的模样,估计他是手中没钱,但是,一个有这么快的剑,这么好的身手的人,原本不会愁没有钱的,只有正人君子,才会身有绝艺而手中拮据。

燕青蕊道:“好!”

安顿好妇人,三个人来到西街一个酒肆。

这间的酒肆地处偏僻,并没有多少客人,灰衣人笑道:“此间老板的酒,其实很不错,不过,酒好也怕巷子深,知道的人并不多。”

燕青蕊目光一动,笑道:“前辈虽是外地人,对这里的一切倒是很熟悉。”

灰衣人淡然一笑,道:“好酒之人,自然知道哪里有美酒。”

他虽形容落拓,穿的也只是普通的灰色布衣,看起来像个落难的举子,潦倒的秀才,但是笑起来时,却可看出他其实是个美男子,狭长的风目,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神,年轻时候,必然是翩翩俗世佳公子,只是如今不修边幅,只剩落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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