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土渣街附近。

马老二坐在汽车副驾驶内,皱眉看着刘子叔问道:“不是,裴德勇因为啥扣咱们的人啊?”

“咱有四个兄弟,去裴德勇地面上放药,被人抓现行了。”刘子叔语速很快的解释道:“对方觉得咱过线了,就把人扣住了。刚才我给老裴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都不知道这个事儿,只说让你过去领人。”

马老二一听这话炸了:“不是,我之前怎么嘱咐的啊?我不告诉你们了吗,这段时间挺敏感的,你们不要过线做生意,怎么还不听话呢?”

“这事儿其实不怨咱们的兄弟。”刘子叔话语详尽的回应道:“送药的地方是家家乐牌室,这个场子虽然是老裴的,但咱人并没有在里面卖货。是那儿的一个小买手,给咱的人打电话,说缺点急药,让快点送过去一些。那咱兄弟肯定不能有钱不挣啊,所以咱就是去送个药被抓了而已。”

马老二闻声沉默。

“咱这做买卖,肯定不能那么死板。”刘子叔继续补充道:“假设咱土渣街要买药的朋友,人在裴德勇的地盘打麻将,这时候他想拿货,那咱肯定不能说,你别去那边了,赶紧回自己的地面上取货啊!”

“就因为这么个屁大点的事儿,老裴那边就把人扣住了?”马老二皱眉问道。

“是啊。”刘子叔也很无语:“你说地面上是有规矩,但那也得有个度。我就是去你那里送个货,就是踩线了?这尼玛不是扯淡吗?”

“不,你没了解他意思。”马老二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那你说他是啥意思。”

“这事儿就是扯淡。”马老二抬头回应道:“他就是想借这个事儿,主动找我谈谈。”

“你是说,买药的事儿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整的?”刘子叔问。

“是呗。”马老二点头:“前两天吃饭过后,我就再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心里可能没底了,但又不想主动约我谈,所以整出这么个事儿。”

“那你怎么想的?”

“说实话,我不想搭理他。”马老二有些犯愁的叹息了一声:“可我今天要不去,那还显得太端着,太装。算了,给他个面子,咱俩过去看看。”

“不用叫点人啊?”

“不用,咱俩去就够用了。”马老二启动汽车:“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

……

一小时后。

家家乐牌室,裴德勇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呵呵的站起身喊道:“哎呦,这不是土渣街目前最红的小马哥吗!来来来,快坐,一块吃点涮肉。”

“给您添麻烦了。”马老二抱着拳,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哎呦,这算什么麻烦。”老裴迎上前,拍了拍马老二的肩膀说道:“下面的小兄弟,不了解咱的关系,碰到散货的就给抓了。哎,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咱俩有机会坐下吃个饭。”

“是我的人瞎搞,过来送货都不打个招呼。”马老二领着刘子叔,就坐在了圆桌旁边。

“来,再整一副碗筷,拿两盒羊肉,哦,不够再多拿两盒吧。”裴德勇回头招呼了一声。

旁边伺候局的马仔,闻声就去取了羊肉,同时徐洋也将关在屋里的四个小伙放了出来。

“懂不懂规矩啊?”马老二看向四个小伙,皱眉骂道:“来裴哥这边送货,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啊?”

四个小伙低着头,都没吭声。

“越来越t没眼力价。”马老二指着四人又骂了一声,才摆手喊道:“滚吧!”

“不好意思了,裴哥,那我们先走了。”领头的小猴冲着裴德勇说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这以后都认识了,就不会有事儿了。”裴德勇笑着应道:“来,一块坐下吃点吧。”

“不了,不了,我们回去了。”

“那慢点哈。”

“哎!”

说完,四人快步离开牌室。

马老二接过跟班小弟递过来的酒杯,笑着冲裴德勇说道:“那我就借酒道歉了,裴哥给你添麻烦了。”

“你太客气了。”裴德勇指着马老二:“我和你叔以前的关系好着呢。我俩年轻的时候,也算黑街地面上的风流人物了。”

“呵呵,是,我叔提过你。”马老二轻声附和。

“来,整一口。”

“好勒。”

众人闻声撞杯,轻抿了一口白酒。

裴德勇伸手捋了捋柔顺的稀疏刘海,笑眯眯的看着马老二说道:“你现在真是出息了,这次回来是又有了关系,又有了钱,还有稳定生意干了,整的不错。”

“对付过日子。”马老二故意不提药线的事儿。

裴德勇眨了眨眼睛,主动问了一句:“我听说前几天,你找了不少人谈事儿。咋地,药线要往大了铺啊?”

“啊。”马老二一听对方主动提起这个话茬,就点头应道:“现在货量有点大,光在我自己地面上卖,卖不完,所以想拉着几个朋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