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他突然瞳孔一缩地转过头去,然后又放松了下来,说道:“是你啊……”

“嗯……”墙边的阴影中应声走出了一个人来,她站到了凌默身边,双手放到了面前的栏杆上,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远处,“你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的。”凌默回道。

许舒涵顿时沉默了下来,她的表情被挡在了面罩下,但站在凌默的角度上,却能从侧面看见她紧抿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翘起了嘴角说道:“我不信。我知道她们都在那边,我……闻见了血的味道。你知道吗?风是往这边吹的。”

见凌默不说话,许舒涵又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说道:“闻着味道,我的身体就想过去,可是我脑子里却又害怕。我知道做人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可是到了现在,我又觉得那时候的我可能做错了……但是再仔细想想,我至少还知道什么叫害怕,所以我和其他丧尸不一样……”她一下子顿住了,然后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的……对我来说,她们也跟其他丧尸不一样,你也是的。”凌默随意地笑了笑,说道。

许舒涵似乎有些触动,她想了想,说道:“你也跟其他人类不太一样……我是说,在对待丧尸的态度上。”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凌默说。

他不由得多看了许舒涵一眼,别看这位女主播已经变成了丧尸,但她偶尔表现出的一些言谈举止中却还是残存着以前的影子。只不过当她面对其他人类和丧尸的时候,这种影子却会变成恐惧中的一份子,被她自己无意识地忽略掉。

“凌默,我在想……”许舒涵又开口说道,“我以后能不能像跟你说话一样,也和别人这么和平地交谈呢?不是戴着面罩,而是面对面地和其他人类说话?”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来,缓缓地将面罩摘了下来。

在那双血红色的双眼露出的一瞬间,凌默隐约从里面看见了一点水光……不过很快,这双眼睛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鼻尖的一抹清香。

许舒涵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双臂轻柔地搂住了他,嘴里则小声地说着:“不要动,让我好好闻一下,你是现在唯一一个能让我这样来闻的人类了。其实我真的有些害怕,我怕以后再也闻不到了,也怕有一天我还想闻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咬下来的……”

“你……”

凌默心里刚有了一些猜测,但就在他想要发问的时候,却被许舒涵开口打断了:“也不要提问,你要是想说话的话,就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能感觉到,你很喜欢她们的,对吧?放心吧,我不会录这些的,就算要录,我也只会录在自己的脑子里。”

说到这里,她好像还发出了一声轻笑,手臂上的力量也仿佛加重了一些。

凌默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就从……我认识叶恋那天开始讲起吧……”

夜幕下,凌默和许舒涵二人静静地站在最上层的走廊上,而在楼下的空地上,还有一个人影正抬头望着他们。

王凛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狐狸精!花萝卜!你们俩都给我等着!”

凌默似有所感地朝下方看了一眼,但却没有任何发现。月光下的空地空空如也,周围只有老蓝的叫声不时从下面的某个房间内传出来,紧跟着响起的还有木晨的吼声,这位教官的火气很大,声音却压得很低:“靠!老变态你能不能安静点!……喂,少女你拿枪干什么!……死白眼你看什么看?滚回去写你的东西去……”

“哈哈……”许舒涵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手臂就越收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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