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着最后那一点汤汁的油腻劲,都被这有些苦涩芬芳的茶香味道,给压制住了。

现在的顾峥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过瘾。

这煎茶中的细碎的同煮的碎茶末子,也没有让顾峥浪费了。

他仔仔细细的将这些有些苦的茶叶末,细细的嚼了几下,就囫囵的吞下了肚中,完成了连汤带水的最后的升华。

竟是将两者的味道完美的平衡了起来,是半分猪皮冻加蟹黄的味道也不存了。

茶末,这就算是宋朝的口香糖了。

吃美了的顾峥,也忘记了暂时的危险,跟着将打包的食物装到了袋子中的付云,晃晃悠悠的就出了茶楼的大门。

去做他们接下来的工作了。

这个月朝廷下派的各项的税收,又应该上缴了。

现在朝廷里没钱,北边还有一个巨婴,在伸着手的嗷嗷待哺,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都让他们的皇帝大官人,夜不能寐。

所幸老百姓的日子还算是安稳,富庶的人家总还有不少。

但凡是能活下去,就没有人去做过多的反抗的。

与顾峥想象中的,这条交错复杂的街道上,上缴税款时肯定是没有那么踏实的不同。

付云带着他们已经走了四五家的铺子了,竟是全部都准备好了银钱,等待着他们的上门。

就算是有几个不趁手的,也给出了补交的时间。

竟是没有一个仗着身后的背景,而肆意的抗税的。

一旁的陈可,在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之后,是最先忍耐不住的,他有些奇怪的,就问了他们的头头。

“付头儿,我听兄弟们,就算是普通的市井商铺都能碰到那拒不缴税,严抗死守的泼皮。”

“怎么到了这条街上,反倒是这么奉公守法,整齐有序了呢?”

听到了新同志的话语,付云左右看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就将这里边的缘由给后边的两个子仔细的分起来。

“你不知道这条街,真正掌握着实权的是谁吧?是我们的唐仲友,唐大人。”

“他在这襄阳城中的一天,这条街上人的背景再大,也绕不过去。”

“这条街为他提供奢靡的生活,至高的享受,以及最愉悦的精神慰藉。”

“你这些人,会在税收这般朝廷最重视的地方,给唐大人使绊子?”

“笑话,分分钟就是大厦崩塌的节奏。”

“更何况,这条街里,还安放着唐大人的红颜知己,蕊卿姑娘。”

“你唐大人能不好好的下大力气来管理吗?”

听到这里,顾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眼睛一眯,转头问了一句:“这蕊卿是谁?”

听到顾峥如此问,连看起来傻乎乎的陈可都惊讶了。

“你竟是连蕊卿的大名都没听过?”

有点印象,好像委托人这子就是因为追逐在汉水河上游船的蕊卿,才掉入河中的。

但是顾峥还是装着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等着他旁边的两个人给他做出解答。

一到女人的八卦,这群男人们可算是来了劲了。

他们眉飞色舞,一人一句的就跟顾峥普及了这个蕊卿的风流艳史。

“蕊卿的艺名叫做严蕊。”

“是唐大人从台州的大营中,捞出来的营妓啊。”

“当时唐大人上任之初,台州大营的官员两方宴请,就找了营妓中最富才情的严蕊上宴会上表演。”

“这蕊卿可真了不得,是十项全能。操琴,弈棋,歌舞,丝竹,书画样样精通。”

“最难得的,在一群糙老爷们为主的军营中,她竟是学识丰富,通晓古今。”

“就问你,有这样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出现在了那种环境之下,咱们的唐大人怎么会不为之惋惜?”

“所以啊,没多久,唐大人在离开台州的时候,就将这严蕊,利用职务之便,直接给脱了营妓籍贯,转到了他现在任下的襄阳咯。”

“还将严蕊家中的四口据是赎了出来,拜托给了醉眠楼的妈妈,单独给她一个院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以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啊。”

一旁的陈可,还忙不迭的给付云补充了起来。

“可不是,这两人每次的相逢,都是雅的很。因为那蕊卿最能给唐大人在旁的官员面前挣得面子。”

“想当初,咱们的唐大人和人比拼美姬,严蕊竟是应声成一阕:“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这般的才情,这样的秒人,只可惜啊,偏要落得如此的地步。哎!”

顾峥看着旁边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捶胸顿足了起来,恨不得这美人能立刻投入他们的怀抱。

就打算将这两个人拉回现实:“哎,我哥几个。醒醒吧。”

“什么美人情怀,可悲可叹的。”

“这严蕊也是被逼无奈,才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