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切断,而是腐烂出来的缺口,直至断裂。

乌篷破碎,船上的人影顷刻之间,全部掠向岸边。

苏寒山滑翔之时,回头看了一眼。

那艘船,已经从中间烂成两截,在沉没的过程中,被水下无形的细丝分割成网格状,然后从分裂的痕迹蔓延腐烂,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团团木絮竹屑。

那绝不是依靠锋利度切割船只,而是依靠毒性腐蚀造成的效果。

他们这个时候,甚至还没有去到岸上,只在一纵之间,整艘船就被毒性腐蚀殆尽。

这毒力,何等可怕!

那正是唐门的“不见天日”毒网,网丝轻若无物,撒入水中之后,任凭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来。

只是,此种毒网在使用之前,必须用黑布包裹,不能被日光直晒,否则毒性就会变质。

而只要保存得当,毒网撒入水中之后,就不再怕光,且毒性不会被水溶解,也就不会稀释淡化,会始终集聚在网丝之上。

当油漆过的船板或人的血肉,一碰到这种网丝,就会被极速腐蚀。

既然水下有这种毒丝,那岸边那些房屋之间……

苏寒山飞掠得最快,这时也最靠近岸边,正要细看,忽觉空气中千百个芝麻大小的黑点,游移而至,朝着自己打了过来。

“防毒丝,上屋顶!”

发出警告之后,苏寒山双手袍袖向下一甩。

水面被气流砸到短暂凹陷下去,在水浪回弹之前,他的整个身影,已经拔空而起,完全越过了那些黑点笼罩的范围,又在高空虚踏一步,折向岸边最高的那间屋舍。

即使有了这一下阻碍,他依然是所有人中,最先来到岸边的人。

刚落到屋顶,苏寒山立刻转身,右脚向下一劈。

哗啦啦啦!

屋顶上朝向河面那一侧的瓦片,全部被一股磅礴的功力影响,抖动起来,激射出去。

六名布阵者和张叔微,本来也各自受到暗器阻拦,身形微滞。

恰在这时,瓦片飞来,众人立刻脚踏瓦片借力,分别落在附近几座屋顶之上。

此刻正是清晨时分,河面上薄雾未散,天边云层朦胧,太阳还没有露出真容。

虽然已经该算天亮,纵横交错的漫漫街道房屋之间,却还显得有几分昏暗。

但在四面八方的昏暗处,包括对岸的屋舍之间,此时此刻,至少有两三百处的星火迸射,伴随着金铁交击之声。

那是人和人的兵器碰撞,产生的火花,部分区域在火花一闪之后,也已经有了血花。

苏寒山他们看似只有一艘船,船上只有八个人,其实,两岸街道间,另有百余精锐乔装随行。

加上七天里面,扶摇山已经朝周边区域渗透过来的人手,总计可达五百人。

但很显然,相府加上旷古堂的准备,只会比他们更充分。

在乌篷船腐烂沉没,宣告伏击开始的一刹那,扶摇山几乎所有的援兵,都被截下。

带有弹性的翠君神,已经套上了苏寒山的双手,紧贴着肌肤,衣袖里垂落的药丸,在手掌下悬浮转动。

苏寒山毫无迟疑,顷刻之间打出三十颗药丸,呈扇形,从河边向岸上分布。

每一颗药丸,分别打上一户人家的屋顶,在触碰的刹那就爆散,化作一团饱含浓稠药性的疾风,无孔不入地渗透进屋内,扩散开来。

如果这附近还有普通百姓在,没有足够内力根基,那这些药丸的药力,只会让他们觉得像嗅了一点酒气,连醉意都不会有。

但如果这周边埋伏了堪称精锐的杀手,药力立刻就会催化他们的内力,令他们陷入大醉。

而就在药力渗透进去的时候,三十间屋里,全部传来了陡变大醉的呼吸声,还有摔倒、碰撞杂物的声响。

尤其是苏寒山脚下的这间屋子。

屋子里的杀手本来已经跳向半空,恰被一股药力盖下,浑身一软,重重的摔回了地面。

扶摇山的人不会知道旷古堂究竟准备在哪一段河道动手,不可能把每一家都搜一遍,所以他们防不到,这段河道两岸的人,全部已经被旷古堂的人手替换。

这也是当初司徒中夏会担忧的主因,作为被埋伏的一方,无论怎么提防,终究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以气御风,以风送药,原来是这样的手段,果然神妙!”

街道四周,传来飘忽不定的回音,隐约能听出是郑道的嗓子。

“但,你能带上多少白云醉仙丹呢?”

更远处的屋舍间,或门板破裂,或窗户洞穿,上百条穿着市井百姓衣物,却矫捷如狸猫的身影,扑上屋顶,纵跳如飞,朝着苏寒山等人包围过去。

这些人手上,有的拿匕首,有的拿短剑,但他们纵身而动的招式,都让苏寒山有些眼熟。

他们全部都是来自旷古堂第三堂,梁孤影的手下,也许在追踪搜查的手段上,不如当初梁孤影直接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但刺杀作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