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各地,兵马频繁调动。

天下诸侯,在各地都多有耳目。

尤其是在京都洛阳,更是细作遍地。

即便无意进犯司州。

可天子的一举一动,是关乎天下各路诸侯生死存亡的大计。

恐怕除了袁术那等自命清高之人。

其他诸侯,断然不会没有耳目。

眼下司州发生这等大事,岂能瞒得过各地诸侯的眼睛?

刘表双手背后,在主位前来回踱步。

虽然年迈,但面容之上那抹英气,依旧难以遮掩。

“报....”

“启禀主公!”

“荆州别驾蒯良,主簿蒯越求见!”

刘表闻言,连忙转身端坐主位。

“快传!”

话音刚落,蒯良蒯越快步从厅外走了进来。

刚刚踏入议事厅,蒯良便远远地对着刘表拱手行礼道,

“主公急诏我等赶回襄阳,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从新野赶回襄阳这一路上。

蒯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自从刘表奉诏入主荆州这些年。

这还是第一次用“十万火急”这样的词汇,将自己从新野召回。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以蒯良对刘表的了解。

绝不会是这般惊慌失措。

看到蒯良和蒯越这么快就赶到了襄阳。

刘表慌乱的内心,总算稍稍落下了几分。

遥想多年前,自己仅凭大汉朝廷的一纸任命书。

一人一骑,只身入荆州赴任。

当时正值十常侍乱政,董卓祸乱霸京师。

各地诸侯并起,战乱不断。

在那般混乱的政局之下。

自己竟然敢只身赴任荆州刺史一职。

要知道,那可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

手中没有一兵一卒。

如果不是蒯越蒯良这些本地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

自己也绝不会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将荆州平定。

如今荆州大难临头。

刘表能够依赖和信任的,还是这些本地的世家大族。

而由于年迈,当年只身赴任的气魄,早已荡然无存。

刘表连忙从主位之上起身。

快步迎上前几步。

将手中的密信递到蒯良面前。

哀叹道,“刚刚接到密报。”

“当今天子,将于数日之后,举行阅兵授勋大典。”

“此时司州各地,兵马频繁调动。”

“似有南下取我荆州之意!”

“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刘表说着,一张老脸不由得露出几分惶恐。

蒯良接过刘表递过来的密信,与弟弟蒯越凑到一起。

将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罢,蒯良将密信轻轻折好,交还给刘表。

随即淡淡一笑,拱手道,

“主公就因此事惊慌?”

“依我看,主公只怕是多虑了。”

“当今天子年少,性子不免轻狂了些。”

“前翻与大殿之上诛杀董卓。”

“又与汜水关外暴打了十八路诸侯联军。”

“近来又与潼关,大破匈奴十万大军。”

“更趁机突袭了凉州军营,重创了马腾麾下精锐骑兵,凉州轻骑。”

“这般看似战功卓著,年轻人,难免会飘上几分。”

“弄个阅兵大典,显摆一下自己的赫赫战功,人之常情!”

听到兄长的话,一旁的蒯越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早在新野之时,对于天子即将举行阅兵大典一事,蒯越便已经有所耳闻。

两兄弟一早就此事,也已经分析研讨过,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此番司州兵马调动频繁,完全是段煨张辽等人,为了迎合小皇帝的阅兵大典。

而为之!

对于刘表所说,小皇帝有意取荆州。

两人却是丝毫没有看出半分端倪。

看来,这人要是上了岁数,胆子真的会变小。

昔日你丫只身赴任的气魄,眼下却是没剩下分毫。

蒯越轻轻摇了摇头。

随即踏前几步拱手行礼道,

“据探马回报。”

“因马腾韩遂那两个货,联名上奏天子,言词间多有威胁之意。”

“天子已经诏令三军,不日便会御驾亲征凉州。”

“眼下这位小皇帝,手段毒辣,行事张狂。”

“韩遂和马腾那般威胁,只怕这位少年天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出兵征讨凉州,的确是天子素来的行事风格。”

听到蒯氏兄弟两人的话,刘表原本担忧的面色,稍稍有了几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