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督粮校尉高顺,觐见。”

随着宫门外守卫一声高呼。

高顺快步踏过宫殿大门,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末将督粮校尉高顺,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

看着高顺远在宫门里侧就直接行跪拜大礼。

刘协的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高顺,不过只是吕布麾下一个小小的督粮校尉。

就连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也很难有机会拜见。

更别说是面见天子。

此时的高顺,内心着实慌得一逼。

并非是面对天子内心恐慌。

而是对于该如何觐见天子,高顺全然不知。

昨天接到天子召见的旨意之后。

高顺几乎问遍了身边所有的兵丁。

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到底该如何觐见天子。

反正身为臣子,见到皇帝直接磕头准没错。

因此刚刚踏入正殿大门。

高顺便立刻跪地叩拜。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但对于当今少年天子近几个月来的惊人壮举。

高顺多少还是有些耳闻。

在旁人看来狠辣的暴君。

在高顺眼中,却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汜水关大战,以退为进,诱敌深入,暴打十八路诸侯联军。

威震塞北的白马义从,在这位天子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潼关一战,以两万骑兵大败匈奴十万铁骑,生擒了匈奴左贤王刘豹。

出其不意,趁夜偷袭凉州轻骑大营。

令素来以短距离突袭而威震羌族的凉州轻骑溃不成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

无不彰显天子用兵拼命的勇猛。

在高顺看来,狭路相逢,勇者必胜。

两军对垒,没有必死之心,就配不上军人二字。

身为帝王的天子,尚且有拼命的军魂。

那三军将士,又何惧生死?

没有撤退可言!

跟随这样的帝王征战沙场,虽死无憾!

没等刘协开口。

自知礼数错乱的高顺,连忙再次拱手叩拜道,

“末将不过是温侯麾下一个小小的督粮校尉。”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陛下召见。”

“不瞒陛下,末将昨夜为了不在天子驾前失礼。”

“已经询问过所有兵丁。”

“若是有失礼节的地方,请陛下恕罪。”

“高顺对陛下,只有敬畏,绝无半分冒犯天威!”

呦呵!

听到高顺一席话。

刘协刚刚端起的热茶又轻轻放了回去。

史书记载,高顺此人不善言辞。

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出入。

刚刚一番话,虽然生硬。

但的确算得上是发自肺腑之言。

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表决忠心的豪言壮语。

可就是这般简单粗暴的几句话。

倒是很合老子的胃口。

刘协欣慰地点了点头。

语气异常凝重地说道,

“朕听闻,你作战勇猛,不畏生死。”

“不知传言有几分可信?”

刘协的本意,就是激将。

言语之中,故意夹杂着些许质疑。

一切尽在刘协意料之中。

可却又全在刘协意料之外。

刘协此话一出。

远远跪在宫殿门前的高顺。

立刻对着天子连磕三个响头。

“请陛下恕末将大不敬之罪。”

话音刚落。

撕拉!

高顺奋力扯开上身的甲胄。

略显古铜色的身躯之上,一道道疤痕清晰可见。

即便是相距二十几米。

可刘协还是被高顺浑身遍布的刀疤,深深震撼。

尤其是胸前那最为醒目的贯穿伤。

只要再稍稍向上偏移几寸。

恐怕眼前的高顺,早已经战死沙场。

高顺证明自己的方式,简单粗暴。

天子圣驾之前如此这般,在吉平看来,便是大不敬。

刚要出言呵斥,却被刘协挥手打断。

从龙椅上缓缓起身。

快步走到高顺身旁。

当目光转向高顺背后,刘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相比胸前那些数不清的刀疤,这背后,简直已经没有了一寸完整的皮肤。

刘协暗暗惊叹。

这货,到底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激战。

身上被砍成这个逼样竟然还能活下来。

除了说你小子命大,老子真的找不到其他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