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此话一出,庞统算是彻底傻了眼。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偷眼观瞧天子的脸色。

只见原本那抹阴寒的杀气,随着张任的话一出口,瞬间蔓延至整张脸。

那张略显稚嫩而又帅的令人有些嫉妒的脸颊。

此时也因杀机再起,而隐隐有了几分狰狞。

此时的陛下,虽然宛如一尊透着杀机的石像。

渐渐变得愈发令人胆寒心惊。

对待有功之臣,这位少年天子,仿佛是手持佛珠的菩提。

能容寻常帝王所不能容。

可对待那些奸佞之臣,杀伐决断,俨然是佛主坐下的霹雳罗汉。

手持佛珠,我心向佛。

放下佛珠,佛挡杀佛!

罢了,罢了!

庞统面露几分无奈之色。

绝望地摇了摇头。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一阵清风吹来,夹杂着些许寒意。

刘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顺势将披风向上拉了拉。

冷冷地瞥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张任。

一丝淡淡的笑,从刘协嘴角渐渐泛起。

“张任将军的膝盖,似乎不太会打弯。”

“见到朕,连行跪拜之礼都不会。”

“哎......!”

刘协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翼德,就先把张任将军膝盖以下,砍掉吧。”

“反正不会下跪,留着也无用!”

啊?

听到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的话,张任险些当场吓尿。

眼看着这位所谓的皇帝。

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张任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逼,竟然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上来就直接要砍掉自己的小腿。

泥马!

这是谁家的龟儿子?

“你敢?”

“我乃张氏一族长房....”

“啊!!”

还没等张任自吹自擂结束。

早就等在一旁,怒目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张飞。

刚一听到陛下发话。

便立刻提着大刀猛然冲了上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之声,甚是悦耳。

手起刀落!

干脆利索!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顷刻间传遍荒野。

声音撞击到山谷两侧,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那叫声,简直堪比杀猪现场。

鲜血如同涌泉一般,从张任被砍断的膝盖下方喷涌而出。

一双断腿,安静地倒在张任身旁。

那被树枝割裂的伤口,已然停止了鲜血的渗透。

没有了半分生机。

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张任便一头栽倒在地。

被绳子捆住的双臂,奋力挣扎。

死命的想要抱住大腿,却终究无法挣断绳索。

只能拖着残躯,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痛苦哀嚎。

嘴里不停地用刘协根本听不太懂的本地方言,怒骂不止。

这一幕,将身后数万将士,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久经沙场,百战余生。

两军乱战之时,别说是断胳膊断腿。

就连直接被一刀砍掉了脑袋,都是寻常可见之事。

可要说站在那,亲眼目睹天子亲口下令,当众砍断一人的双腿。

这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力。

绝非战场上的死命拼杀可比。

“狗皇帝,你今日这般折磨老子。”

“消息总有一天会传到成都。”

“益州张氏一族,绝不会归降与你。”

“想平定西川?”

“就算他刘璋死了,你也是做梦!”

张任一边嚎叫,一边满眼愤恨地怒骂着。

不得不说,这张任也算有几分骨气。

都到了这般境遇,嘴里愣是没有蹦出半句求饶。

听到张任带着几分威胁的话。

刘协只不过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缓缓踏前几步,来到张任身前。

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痛苦卷曲的张任。

刘协的目光之中,划过一丝阴寒之色。

“朕平定西川之日,便是你张氏一族灭门之时。”

“既然有你张氏一族在,益州虽平也未平。”

“那好,朕就杀光你益州张氏一族。”

此话一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张任。

突然停止了挣扎。

满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双尖锐的双目,英气逼人。

没有丝毫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