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北岸,冀州军营内一片安静。

袁绍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情报,面露大喜之色。

而文武众将,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盯着袁绍手中的密信,不知所以。

打从接到密信,袁绍就一直在那独自振奋,也不说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田丰和沮授相互对望一样,皆是无可奈何。

主公就是这个毛病,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到了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果不其然,正当众人纷纷疑惑密信之中到底是什么内容之时。

袁绍大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密信说道。

“刚刚接到探马密报。”

“曹操亲率大军,从官渡北上,似乎有强渡黄河,抵御文丑所部兵进延津。”

“曹军之中皆传,曹操要与我在延津决一死战。”

“这曹阿瞒,不过区区十万兵马,也敢主动跑来与我三十万大军硬钢。”

“果然是自不量力!”

“这货,怕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到了别人媳妇身上吧?”

说着,袁绍便自顾自地略出几分不屑的神色。

脸上,更是泛起一抹鄙夷。

可笑着笑着,袁绍似乎又感觉到自己好像哪里说的不太对。

曹操惦记别人的媳妇,那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刘夫人。

麻蛋!

想到此处,袁绍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往日一般对曹操的愤恨之色。

“我命颜良和文丑各引五万兵马,分别进驻白马与延津。”

“目的正是为了抢夺渡口,强渡黄河,与曹操大军决战。”

“如今他曹操既然主动前来决战,正合我意.....!”

“主公,不可!”袁绍的话还没说完,谋士之中,顿时闪出一人。

躬身行礼道,

“主公思虑的太过浅薄!”

“曹操此举,定是声东击西之计!”

“但凡是深谙兵法之人,自然是一眼便可识破!”

此话一出,顿时将帅帐中所有人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意思?

这是当着文武众将的面,说主公袁绍不懂兵法?

袁绍是什么个性?

那是何其自负何其骄傲的人。

即便是那曹操有声东击西的可能。

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呀!

田丰和沮授几乎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都不用看。

说话这般不知婉转,丝毫不给人留颜面。

不是许攸还能是谁?

不过平心而论。

许攸的话,虽然听着有点扎耳朵。

但田丰和沮授不得不承认。

这货还是有一定的军事才能。

就此事而言,许攸能第一时间看出这是曹操声东击西之计。

仅凭这一点,就不难看出。

此人战术型谋略,绝对不低于袁绍麾下任何谋士。

智商高,可这情商.....

似乎有点太低。

低到连田丰和沮授这般情商不高的人,都有点感觉异常刺耳。

许攸突然跳出来蹦出的几句话。

宛如一盆冷水,直接顺着袁绍的头顶倒了下去。

实打实浇了一个透心凉。

透心凉也就罢了。

许攸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

袁绍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因许攸贬低自己不懂兵法,而异常恼怒。

晴朗的面色,也随着许攸的话,渐渐变得有些阴沉。

许攸这货,袁绍一向都不怎么待见。

说话从来不知道给自己留面子。

每每看破些诡计,或是有什么郎策。

都这般的口出狂言。

若是因他之计得胜,那更是百般的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采纳了他的计谋大破公孙瓒。

这货因此,足足嘚瑟了小半年。

许攸这个人,能力是有,可毛病也他娘的不少。

袁绍面色一沉,露出几分不悦之色,淡淡地说道,

“我白手起家,从渤海太守,到如今下辖四州之地。”

“尚且不说自幼熟读兵书。”

“单凭我对他曹操的了解,谁人可比?”

“兖州本就是穷乡僻壤。”

“曹操连年征战,粮草早已经耗尽。”

“此番其亲自率大军北上延津,定是想与我速战速决。”

“免得被粮草拖垮大军,不战自败。”

“子远多虑了!”

袁绍的话,说的已经足够婉转。

语气虽然生硬了些,冰冷了些。

但这无疑已经是袁绍所能做到的极致。